安若虽没有那般夸张,却也是一脸惊讶。
独孤珩要娶她为正妻?他,他疯了不成!
秦氏仍一脸不敢置信,芳若却忽然高兴起来,忍不住道,“我就知道王爷喜欢姐姐,太好了,姐姐要当王妃了!”
小丫头没甚顾虑,却遭到父亲投来目光道,“此事还未定下,万不可声张,你先回房去,爹娘与你姐姐有要事要商量。”
爹面色严肃,小丫头不敢造次,只好乖乖应是,先回了房,想到姐姐就要迎来如意郎君,一路上忍不住喜滋滋的,小竹不解问她,她却咬紧牙关不肯说。
然正房中的气氛,却不似小丫头这般轻快,甚至,还稍有些凝重。
秦氏已经缓过神来,相信夫君说的是真的了,但她仍满怀不解,“王爷怎么会忽然提亲?而且……太妃可同意了?”
阮青岚倒是颔首,“王爷说太妃已经知道此事,叫我们不必担心。赤松王是吐蕃最大的王,身份尊贵,唯有王爷亲自出面,才能给此事一个圆满交代。”
话末他又咳了咳,看了长女一眼,特意道,“王爷说,他早对安安倾心,只是从前时机未到。”
倾心……
冷不丁从爹嘴里听见这话,安若不由得红了脸。
秦氏看了长女一眼,心内百感交集,她从前是不敢肖想镇北王,又怕女儿找不到合适的人家,没想到兜兜转转,竟有
这样的际遇在等着女儿。
对与镇北王,她自然是满意的无话可说,只是又有些担心,自家小小门第,若真进了王府,女儿又会不会受委屈?
所谓患得患失,不过如此。
阮青岚又何尝不是如此?
所以他才将长女留下,要好好问一问她自己的意思。
“安安,王爷今早并未强迫为父,只是叫我回来问一问你可愿意,王爷能如此,实属难得。只是王府非寻常人家,为父也想听一听你的意见,你可愿意嫁过去?”
愿不愿意?
此时听见父亲此言,安若甚至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但说实话,她不讨厌独孤珩,从前避着他,也是害怕终有一日会成为他的妾室,遭受上辈子一样的命运,可哪里会想到,他竟是要娶她为正妃?
然思及上一世,她还是满心复杂,抬起眼,望见父母同样满是复杂的目光,她心间微动,不由得问爹,“爹可愿意我嫁入王府?”
阮青岚叹了一声,也将心里的话对女儿和盘托出。
“以咱们的出身,正妃之位,从前是想都不敢想的,王爷肯如此待你,为父其实很受震动,毕竟你也知道,咱们眼下除了一点家业,其实什么也没有。”
安若心间一震。
可不是么,她其实什么也没有,这辈子能逃离高霁,来到这里安家,还不是依靠的他?
就算他是图她的色相,但上一回他中迷药之际,那般艰难下还是抽身离开。
而眼下一个正妻之位,也足可以显示他的诚心了吧。
更要紧的,她也知道,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她不嫁去吐蕃,若再拒绝了独孤珩,往后一家人在庆州还怎么待下去?
爹以后要怎么面对独孤珩?又要怎么面对众人口舌?
……
见女儿不说话,阮青岚只当她在为难,只好缓声道,“此事来得突然,不过无妨,王爷也不是现在就要答复,你这几日好好考虑一下再说。”
“不用了爹,”
安若抬眼看向父母,道,“我愿意。”
~~
第二日,独孤珩得到了阮家的消息。
知道安若亲自同意后,他立在窗前良久,止不住唇角的笑意。
一旁侍立的逢春眼见王爷如此,不禁心生好奇,却又不敢明
着问,一时间颇为难耐。
不过,很快他就弄清楚了原委,王爷请了赤松王夫妇吃酒,期间郑重相告那位阮家菇娘乃是其意中之人,是他认定的王妃人选,所以不能将其嫁入吐蕃。
赤松夫妇惊诧不已,但见其神色十分认真,才终于相信。
王爷又提出要向吐蕃派遣专门的技师传授织造技术,并保证会与对方结为同盟,十年之内绝不起战事,赤松夫妇心内衡量一番,觉得如此自己也不亏,才终于答应了下来。
期间,赤松夫人还提出要认阮姑娘为义女,向其赠送吐蕃特产的珠宝,以示对王爷的友好。
如此,此事也算的到了圆满解决,而接下来,王爷又召了王府主典仪的官员,商议他的终身大事。
当然,事关各项严谨的仪式,冗繁又琐碎,逢春有时并不在王爷跟前伺候,具体细节便不得而知了。
他只晓得,王爷一连多日都心情极佳,唇边时时挂着笑意,进膳时胃口也比从前好了许多。
~~
独孤珩贵为藩王,他的婚事乃是大事,连日来王府内正在商议具体流程,暂时还未正式对外放出消息。
但自打应下独孤珩后,安若的心也忽然安定了下来。
她不是钻牛角尖的性子,懂得凡事随遇而安,虽然上一世独孤珩有那个大劫,但眼下还有三年才到,中间或有转圜的机会。
她会尽力提醒他躲避,实在不成,便如实相告,总之一定叫他避过去才是。
夜深人静,这样打算好,她便躺去榻上准备入睡,只是未等合眼,耳边又响起了叩门声。
她心内一顿,试着叫了一声,“红菱?”
却没有听见红菱答应。
安若,“……”
咳咳,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
不过心里有了些准备后,她也没有那么怕了,起身仔细穿好衣裳,试着走去门边将门打开。
独孤珩不出意外的出现在了视线中。
一身墨蓝色锦袍,外披鹤氅,在寒冷夜色中,愈发显得眉目如画。
“安安?”
他咳了咳,试着唤她,声音柔似春风。
两辈子了,这还是头一次听见自己的闺名从他口中唤出,安若一时红了脸。
作者有话要说:某作者:咳咳,是不是得发生点啥?
某王星星眼:亲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