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翊无奈,往后坐了坐,点了下头:“好。”
说罢,便动也不动了。
宁姝见他这样,也知道皇上嘛,脱衣服哪里用得着自己动手?连忙往前脱下秀鞋上了软榻,往前凑了凑,帮他去解盘扣。
一颗,两颗,皇上的脖颈便露了出来。
宁姝这时候也发现,皇上其实很少穿正常领子的衣服,总是有些高,不知道是不是想要掩饰脖颈上的伤痕。
她将荀翊的骑服上衣褪了下去。
皇上的肩膀确实很宽,那晚她在按摩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而且和秦王殿下那种魁梧却又不同,而是像翠竹一般,精壮挺拔。
里面的内衬好像繁琐些,宁姝对男式的衣服制式也不了解,只好凑得更近些,又怕碰到他的伤口,小心的不能再小心。
时间好像就这样静静的流逝而去,她中间还抬头看了眼荀翊,微微笑着:“皇上没事儿,一会儿就好了。”
荀翊点了点头。
宁姝解开皇上的衣服,看到他背上的时候愣住。
伤口不深,就一道浅浅的伤痕,也没怎么出血。
不是他的血就好。
可宁姝却不敢松口气,只因为她看见了更加骇人的东西。
荀翊的背上不是他表面的那般风平浪静,而是布满了长短不同的伤痕,在他白玉一般的背脊上显得那么突兀,那么不合衬。
而其中最吓人的,则是一处烧伤的痕迹,一大片狰狞的伤口沿着背脊上爬,一直延伸到脖颈。
宁姝也不知怎的,眼泪哗啦就流了下来。
“朕不是说了,不
是什么重的伤。”荀翊原本没想让她看什么,只是被缠的没办法,又看她紧张,这才只好这样。
“嗯。”宁姝抹了把眼泪:“皇上还是找太医看看,说不准是内伤呢。”
“怎么哭了?”荀翊将她拉到正面,低头看她。“吓哭了?”
宁姝只低着头揉眼睛,“没有。”
“好了好了,别哭了,一会儿让别人看了,以为朕欺负你。”荀翊揉了揉她的头。“这只是一些小小的代价。”
这只是一些小小的代价,为了活下去,为了抓住那唯一的机会,兴许,也是为了……遇见你。
“皇上,臣妾——啊,不,奴才今日抓到三个人想要挟持宁婕妤。”帐外传来一阵含糊的声音,接着皇帐便被掀开,介贵妃仍穿着一身内侍衣服走了进来,“哇——哦!奴才什么也没看见!”
介贵妃看见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这两个人凑得这么近,皇上还没穿上衣呢!他转身就要往外走,却被荀翊叫住,“在外间等着。”
“是。”介贵妃眼观鼻鼻观心,考虑着要不要将自己的耳朵也捂住。
未过片刻,荀翊已经穿好走了出来,头发衣服一丝不乱,眉宇间还有些怒意。“你方才说什么?有人想要挟持宁婕妤?”
介贵妃点了下头,将那时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
荀翊吐了一口气,想着她今日定然也受惊了,而自己竟然还想着法子逗弄她。但他又觉得宁姝提防心怎得这么重,还用马绳把人拖了去。
“人呢?”他声音有些沉,熟悉的人便知道是气了。
介贵妃连忙说道:“奴才关在帐子里了。”
“哪个帐子?”
“奴才的啊。奴才这不是害怕别人看了去,想来想去也不知道关在哪儿安全。”介贵妃答道。只有他那帐子里都是自己人。
荀翊这时候也知道了,当时那欲要行刺之人所说的“两手准备”是什么。因为自己宠爱宁姝,所以就要拿她来要挟自己?
荀翊冷笑两声,对已经回来的戴庸说道:“将行刺的这几人的头砍下来,快马加鞭送回去。”
“送到哪儿?”戴庸问道。
“送给他们当最后一顿饭。”荀翊说完,回头看了一眼内帐。
戴庸和介贵妃互
相看了一眼,有些惊慌——皇上已经许久未有这样了。
旁人都觉得皇上温和,那不过是这些年被时间作祟忘记了。当年皇上为取回皇权,血染京城的模样,他们两个在其中出了许多力,自然铭记。
一个温和冷清的人,怎么可能夺回皇权?怎么可能将如今天下治理成这般?以德服人?在权势里从来便不存在的。作为皇上,只有让旁人又敬又怕。
作者有话要说:荀翊:全文的大家都在努力沙雕,只有朕负责正常人的戏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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