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桔子早在追他的时候就认出他是那天在街上为她喝彩的卷毛怪,虽然世界不同人物形象长的可能也不一样,但大体上性格差不多。北川桔子见过这人十几次真的挺受不了他咋呼呼的性格。
她抬头看人,心里嘀咕这个坂本龙马的发际线还行,颜值颇高啊!
“不知啊,我刚刚见那么多人追你想着见义勇为,结果追到这你没了追你的人也没了。”
她随口应付道,蹲在被砸塌一半的墙边说着一眼就能拆穿的谎话,脸不红心不跳。
“那谢谢你。”
坂本龙马真诚地朝她道谢,翻墙蹦到她面前眯缝着眼傻笑,脸上黄一块黑一块,就那口牙笑的整齐。
两人都不是什么正常人,你一句我一句客套着,个个都是真心实意。
北川桔子看向坂本龙马腰间的刀,长刃金鄂蓝柄,就是跟主人一样,外面灰扑扑的全是泥。
见她看坂本龙马也低头看自己的刀,他迷茫眨眨眼,“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觉得这把刀很眼熟。”眼熟到想给它折断。
北川桔子抿嘴笑了笑。
“哎呀。”他挥手,笑的又傻气又憨,眼下的泪痣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这天下的刀其实长的都差不多,都是杀人用的工具。”
北川桔子心下佩服,不愧是打着架把刀一扔反手就抽枪的坂本龙马,心思就是豁达。
“那么,有缘再见。”
北川桔子不欲多言,在心里补充道,最好不见。
坂本龙马蹲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笑意变得更深,看起来也更加无害。
……
北川桔子在游船和逛街之间犹豫了半天,因为孤身一人,又觉得两者皆不妥。上次吃的亏还历历在目,她决定最近还是老实一点。
毕竟她想游的船是花船,想逛的街是吉原花街。她凝望着江面明明灭灭的牙船渔火,心中恼怒更甚。
他们既然有害人的觉悟,那理应有会牵连重要之人的认知。
北川桔子觉得
迁怒也是一种美德,她如此说服自己。
……
八月末,五年前在江户蔓延的霍乱再次卷土重来,街上已很少见行人。到处可以见到倒在地上呕吐身体弓成球的病人,下町到处弥漫着呕吐物和尸体腐烂的味道,令人时刻都想掩住口鼻。
在这个时代霍乱是无救之症,再加上天热,死人如不能尽快掩埋,传染性会直接上好几个台阶。毕竟这时候并没有火葬这回事。
北川桔子看着关店歇业的食铺皱眉,转了半天也找不到卖蔬菜生肉的行商。
她不由得叹气,江户大抵是不能呆了。
北川桔子索性前往橘家拜别,茶话过后,荣夫人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南方仁,突然开口道:“小桔去京都的话,能否带着咲一起前往。”
北川桔子心下了然,这是想让橘咲离开江户躲避霍乱,她刚想点头就听到橘咲开口:“我不离开江户。”
北川桔子看向女孩,女孩对上她的视线,眼里满是坚定,还有一些其他说不明白的东西:“我要留在这里,和哥哥母亲一起。”
“南方医生。”北川桔子笑着把话头转向他,“这霍乱你可能治?”
南方仁愣住,他挠头吞吐道:“我治不了。”
他的语气没那么确定,眼神有些飘忽,一看就是在说谎。也是,东大附属医院有职称的主刀医师,怎么可能对一百多年前的霍乱束手无策。
这是不想改变历史?
现在很少有人有这种觉悟了。
北川桔子目光柔和下来,她多管闲事提了一嘴,“那么南方医生,我给您提个忠告,过去不可改变。”
南方仁听到“医生”这个词再加上她说的这句话后瞳孔里闪过惊骇,他连滚带爬的靠近北川桔子,底气不足地诘问她:“你都知道什么!”
“嗯?”北川桔子歪头疑惑地眨眼,“什么知道什么?”
南方仁定睛看了她一会,“平成22年?”
北川桔子心里憋笑但面上还是那种疑惑不解的表情,“什么?”
“假面骑士电王?”他又追加道,不肯放弃认老乡。
北川桔子真的非常想告诉他,她来自海贼王刚连载不久的平成十年,假面骑士她只看过black,奥特曼正在等平成三杰的大电影。
呦,你好,未来人。
“你在说什么啊南方医师。”橘咲拉住他,她委婉的向桔子解释,“南方医师失去了记忆,他经常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正常,穿越剧一般都这样,北川桔子表示理解。但她不能容忍南方仁把橘家一起卷入历史的乱潮中,所以在离开前她要做一些事。
神田河旁边的一处山坡上。
在北川桔子的威胁加恐吓下,小医生把来历交代了一遍。她无视快哭出来的医生,让他拿着钱离开橘家另找住处,并且要求他向橘咲说明他有
未婚妻,及时掐断少女不知从何而起的情思。
好在刚起,还能补救。
乱世女子本就不易,倘若付错了情,那就是一辈子郁郁而终。南方仁他不是良人,先不说他个性过于优柔寡断,在现代还有个因为脑瘤变成植物人的女友,光是医师这一点就让她很不满意。
她觉得医师都有问题,有乱用药把人变成食人鬼的庸医,有继国缘一那样的佛系医师,有像桂小五郎那样的,还有……
总之绝对得让他和橘咲保持距离。
“以后离橘咲远点,要让我看见你和她走在一起,我就把你从这山坡上踢下去。”北川桔子扛着刀像女土匪一样发言,下面那条河她刚来的时候游过,水挺清游起来还不错。
南方仁战战兢兢地看着女恶霸走远,等人不见了他才反应过来,他在对方面前底都掉了,但北川桔子的来历他一概不知。
他只记住了她说的那句话,“一切努力在历史面前都翻不起任何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