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一直没有转小的趋势,屋外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整作小木屋像是在巨浪中随波逐流,随时都会被浪头打翻。
关心一直忐忑的心情随着徐训的到来,渐渐平和下来。她看着对方翻出老夏头留下的打火机,将火炉里烧了还剩一大半的木柴顺利地点了起来。屋子里有了火光的照耀,一切又重新活了过来。
关心被雨淋得湿透,到这会儿终于感到了寒冷。她抖抖索索地靠近火堆,两只白嫩纤细的手慢慢地靠了上去,因为温暖整个人慢慢舒展开来,原本惨白的脸也有了一丝血色。
那个艺术品被她扔到了一边,那上面沾有姜正川的血迹,关心多看一眼都觉得渗得慌。
徐训生完火之后摸出手机,尝试着给山下的同事打电话。但小木屋距离山庄有一大段路程,手机信号相当弱。他刚想起身去门口找找信号,被关心一把拽住。
“你干什么?”
“打电话,屋里没信号。”
“你给谁打电话?”
徐训看她一脸毫不掩饰的紧张,和平日里大气高傲的模样截然不同。这会儿的关心跟收起了爪子的小老虎似的,又凶又萌。
他嘴角噙了一点笑:“打给同事,还得给你助手打电话,让她们来接你。”
“不行,你不能打给她们。”
“为什么?你不想回别墅,你打算在这儿过一夜?”
“不回去,姜正川一定在找我,等找到我说不定就要杀我。他是杀人凶手你知道吗,我现在回去肯定会被他灭口。”
关心赶紧把刚才小展厅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徐训。
“你说案发当晚他也在码头?”
“对,所以他才画了那幅画。刚才要不是我机灵,搞不好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你不能打电话,不能让人知道我在这里。你赶紧通知你的同事,让他们把姜正川抓起来。”
徐训没答话,蹲下/身认真地盯着关心瞧,像是在看她是不是在说谎。
“除了能证明他那晚在那儿,还有别的证据吗?他有没有和你说别的?”
“没有,他什么也没说,我当时太慌,打了他之后就跑了。”
“所以你是故意跑到这儿来的?”
倒也不是故意。关心当时慌不择路,大雨天能见度也差,起先只是蒙头一阵乱跑。后来跑着跑着才发现周围的环境有点熟悉。那条岔路进来后,通往小木屋的路上有几棵树特别高。当年徐训背着她下山的时候,两人还讨论过那几棵树。
这么多年没见,树木似乎长得更高了。
是啊,他俩都这么大了,都到了结婚生子的年纪了。
关心瞟了一眼徐训,发现他已经站起身正在那里脱上衣,不由得紧张起来。他就穿了一件衬衣,扣子一解满眼都是线条分明的肌肉,
强悍又性/感。
那么一张斯文俊秀的脸,配这一身的腱子肉,还真有点违和感。
关心不悦:“你脱衣服干嘛,赶紧打电话抓人啊。”
“还不是时候,目前警方并未掌握姜正川涉案的证据,光凭他那晚在码头并不能说明什么。潘真如不也在吗?”
“那你就打算不管了,万一人跑了怎么办?”
“跑不了。除非用脚走,否则这里只有一条开车下山的路,我的人都在山脚下候命,他若有逃跑的迹象他们会立即出手。今晚山庄里人太多,警方贸然行事可能会伤及无辜。”
这么大的雨,又是在深山老林,确实不好实施抓捕。还是要等人下山之后,到了平地空旷少人的地方出手更合适。
关心想通了这个道理后,赞同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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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柴劈里啪啦的声音时不时在木屋里响起,徐训手上拿着自己的衬衣,靠在火堆边烤衣服。
过了一会儿他把衣服递给关心:“穿上吧,湿衣服穿身上更冷。”
关心烤了半天火,衣服还是又粘又腻,冷冰冰地贴着皮肤冻得她直哆嗦。徐训那件干了的衬衣带着木炭的淡淡香气,这会儿简直比各品牌的高定更让人喜欢。
“算了,你自己穿吧。”
“你先穿,把你身上的脱下来,我给你烤烤。”
“不用你烤,我自己会。”
关心说着站起身来,想在狭小的木屋里找个遮蔽的地方换衣服。刚躲到壁炉侧面,就听见徐训又说了一句:“记得,内衣也要脱。”
“你怎么连这也要管。你家住海边吗,管这么宽。”
“不住海边住山里。”
关心这才想起来,这明鹿山就是徐家的。只不过这些年基本没人来这里,山庄里只留了一堆管家佣人照看着。
关心边脱衣服边打听:“那老夏头呢,怎么不见了?”
“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慢性病也多,叫儿女接回家享福去了。”
关心换好衣服后扭捏着走出来,只把自己的裙子递给对方。徐训看她一眼,伸出手来:“还有一件。”
“那个不用你管。”
“也不是没见过,没必要藏着掖着。”
关心简直要疯:“你什么时候见的?”
“有一回阿姨给你烘完衣服急着出门,我就给你叠了放进了抽屉。”
这话的意思就是,他不仅看过还摸过,要是变态一点说不定还闻过呢。
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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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娱乐的夜晚特别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