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或许她从来不是你想的那样,那只是她希望别人认为的模样。就像她对潘誉,你觉得她和潘誉一起玩,真的是因为受他胁迫吗?”
关心在今天之前一直理所当然地这么认为着,哪怕得知杨雅心是他俩联手害死时,她也很自然地将恶都推到了潘誉身上。
可如今想来,南李能买五万的耳环,可见她财力雄厚。而她的家庭并不能支撑起她这样的花销,换句话说她是心甘情愿出卖身体给潘誉,以换取各种利益。
自认看人够准够毒的关心,突然意识到自己在一个小丫头身上栽了大跟头。
关心面无表情地说完自己和南李的接触后,困顿得闭上了眼睛。失望与倦意同时袭来,弄得她睁不开眼。
迷糊间她感觉到徐训将自己抱了起来,一丝小小的紧张又涌上心头。但她实在懒得睁眼,只能用绵软又无杀伤力的语气告诫对方:“你就睡沙发,知道吗?”
话音刚落额头上好像被对方吻了一下,在被放到床上时狗男人还耍无赖咬了她的唇。然后在她耳边呢喃了一句才转身离开。
关心一直到第二天睡醒了才想起来那句话。
“最近比较忙,忙完了再陪你。”
自我感觉要不要这么好,谁要他陪了,谁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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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训从关心那里离开驱车向市里赶的时候,心里愈加确定了对南李这个小女生的人物画像。
她既不是弱小可怜无助的纯情女高中生,也不是乖巧懂事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她是个复杂的人物,一直和在夜总会上班的姐姐相依为命,生活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过得不太好。
她会和潘誉好,一开始可能有被骗的可能,但后来发生的一切绝对是她心甘情愿。
对于有些人来说,贫穷比堕落更可怕。南李有姣好的容貌,她可以让自己过得更好。她会编织一堆的谎言来说服自己接受这样的改变,久而久之她就成了关心既熟悉又陌生的样子。
面对善良的人时,她是纯真而开朗的。而当她面对潘誉那样的恶
人时,她也可以做到和对方一样,甚至更狠。
杨雅心的死,很可能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
徐训将车子开得飞快,夜色下的公路上车辆稀少,一路向北面的农田开去时,几乎碰不到什么车辆。
他想象着那天晚上潘誉从酒吧一条街带走杨雅心时,必然也会想要找一条没什么人的路疾驰。那条路越荒凉越好,碰到的人和车越少,越能掩饰他心底的慌张,也更能放大他内心邪恶的兴奋。
往北的路是一个很好的选择,那里紧挨着城中村,过了城中村就是B市仅有的几处大农田之一。潘誉的手机定位也很好地证明了这一点。但南李说她那天没带手机,她的手机信号也确实没有在那边出现过。徐训他们后来在酒吧一条街的某个垃圾桶里找到了她的手机。
这或许也能说明,南李从一开始就知道潘誉的计划,在决定把杨雅心骗走的那一刻,他们就没打算让她活下来。
徐训一面开车一面回忆着南李给自己描述的案发现场。
偏僻的地方,广袤的农田,车子开了很久很久,起初还在城市里,后来就进入了一片漆黑的环境。但时不时还有灯光闪过,那应该就是城中村里亮灯的人家。
再后来周围就彻底黑了,她只能借着前车灯的光线看到两边的田垄。那路异常颠簸,震得她全身的骨架都要散开了。这期间潘誉一直在骂人,骂眼前的这条路,也骂哭哭啼啼的杨雅心。
“后来我们路过一座茅草屋,破旧得都快散架了。我真的很害怕不想再往前,就想说服潘誉停下来。可他嫌茅草屋太破不想将就,扔了手机后又继续往前开了很久。最后拐进了一处特别荒凉的田地。”
徐训审问过很多人,深知爱撒谎的人都有一个特性。他们的话七分假三分真,真话永远夹杂在大堆的谎言当中。而通常谎话都很抽象,真话却相对更为具体。
所以当徐训真的找到了一个茅草屋的时候,他确信这便是南李口中仅有的一点事实与真相。
他们那晚确实到达了这里,但她既然说了一句真话,接下来继续往前的话就一定是鬼话。
徐训把车停下,沿着茅草屋转了好几圈。他并不急着寻找潘誉的手机,只
是到处搜寻有没有南李提到的石头。
很显然什么都没有。这就是一片农田,不可能隐藏一具尸体。
徐训站在车边沉思片刻,上车后选择了调头。既然往前是假话,那就只有往回开了。
薄薄的晨曦从天边升了起来,照亮了眼前大片的田地。半开的车窗里灌进了清凉的晨风,夹杂着田野里特有的泥土气息,扫清了徐训一夜未睡的倦意。
他犀利的眼睛扫过两边大片的青绿色,最终停在一条狭小的泥路边。
路的入口处有车辙的痕迹,横七竖八一直往前延续着。徐训沿着车辙往前走着,在走出大概五六百米之后,看到了远处一栋建到一半的农家砖房。
而在这座砖房与他站立的位置中间,还有一个微微耸起的石堆。徐训快步走了过去,在搬开了最上面的几块石头后,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那应该就是杨雅心……的尸体。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万更见。这章是不是又吓到小仙女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