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乔疑惑地说:“我在网上怎么没查到?”
“网上查不到。”小苏低声开口,“我们这儿的人都知道,当时刚开发地下溶洞观光,有个小孩死在洞里了,费了好大功夫才压下去。”
“前年山体滑坡,溶洞就封了,但老有人说半夜听到小孩哭声,时不时有人失踪,还专门在山上修了座庙。”
小苏最后总结道:“反正说什么我也不去。”
“一万。”
小苏还是摇头:“钱没了可以再赚,命没了可就什么也没有了。”
“五万。”
小苏面上浮现为难之色:“哥,我是真没办法。”
“十万。”
刚出校门不久的小导游迅速改口:“去!”
吴岳低头看着手上的地图。
丽山是铜西境内纵深最高的山,山高路陡,还有地下暗流途径溶洞,正因为地形复杂,也是唯一没有搜索排查过的地方。
他的直觉告诉他,溶洞一定有问题,因此他自告奋勇要来溶洞搜查。
吴岳在地图上做好标注,收好地图,检查了一遍装备,和同伴向着溶洞而去。
而一小时后,谢乔坐观光巴士来到了丽山。
果然如小苏所说游客罕至,没什么人气,连温度也似乎冷了两分。
进山前,小苏递给谢乔一瓶当地特制的雄黄药水:“铜西山多蛇也多,涂了药水,蛇会自己避开。”
谢乔接过药水,正要涂抹时,他感觉口袋里有什么东西钻出来了,低头一看——
薄薄的小纸蛇不知什么时候钻进了他的口袋里,度过火车站安检都悄无声息。
此时小纸片正悬在他的口袋边,大有他涂雄黄药水就嫌弃他的架势。
谢乔只得把药水递还给小苏,婉拒了好意:“谢谢,不过我还是不涂了。”
他的话音落下,小纸蛇才回到了他的口袋里。
小苏正欲张口再劝,不过想了想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城里来的客人大多都是有主意的主,等上山见了蛇就知道害怕了,他给自己抹上药水后,把药瓶装进了包里。
公路到丽山底就断了,走到公路的尽头,两人正要向向山上出发,谢乔瞥见路口停的一辆蓝色货车:“山上还有人住吗?”
“没人住了。”小苏摇摇头,“不过山上那座庙请了人打理,每周都会往庙里补充点物资。”
谢乔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不知为什么,他看那辆货车有点眼熟,像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这让他打消了先去溶洞的想法,他忽然想先去庙里看看。
“能去庙里看看吗?”谢乔问道。
“就在山顶。”
小苏松了口气,比起路线复杂的地下溶洞,他更愿意去山顶。
谢乔好久都没爬过山了,准确来说,他最近运动量最大的锻炼是玩具室里的滑滑梯,每次玩完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要虞先生抱着才能回房间。
幸好上山有条踏出的小路,沿着小路走可以节省不少体力,然而从山底走到山腰也花了快三小时的时间。
谢乔累得头都抬不起来了。
忽然,他听见小苏抖着声音说:“你别动!”
“怎么了”
他狐疑地问道。
小苏眼里透出深深的惊慌,“尖吻蝮在你头上,你千万别动。”
“尖吻蝮?”
谢乔还处在茫然状态,他还是第一次听这么学术的名词。
“尖吻蝮是陆地毒性最强的蛇类之一。”见谢乔没引起重视,小苏又慌又忙地说,“被它咬一口送医院都来不及,蛇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类,但你别乱动。”
就在小苏说完的下一刻,一条蛇从谢乔头顶上的枯枝掉了下来,浑身僵直,死得不能再死了。
小苏心有余悸之余,古怪极了:“不对啊,我刚还看到它动了,怎么突然就死了。”
谢乔思考了一阵,他和虞先生相处久了,身上或多或少会沾上虞先生的气味。
不过,即便兔假蛇威也是被他吓死的。
垂耳兔十分骄傲于自己是第一只吓死蛇的兔子,沉浸在喜悦中,没发现口袋里的纸片蛇懒懒地坐回到了口袋。
谢乔故作平静开口:“很明显是被我吓死的。”
小苏:…………
两人继续朝山顶走。
谢乔又渴又累,摇摇空荡荡的水瓶,喝下最后一口水,可连寺庙的影子都没看见。
“不行,我坐会儿。”
谢乔坚持不住,停下来靠在树干上休息,微微闭上了眼,均匀地呼吸。
忽然,他察觉自己的裤腿被扯了扯。
谢乔睁开眼,往下望——
小纸蛇用尾巴卷了瓶崭新的矿泉水,努力给他递水,差点要把自己扯断了。
他感动地接过了,打开盖子,咕隆咕隆喝了一大半,干燥的唇舌终于被水润湿。
青年意犹未尽地喝完水,没听见身后的小苏一边翻着背包,一边纳闷地自言自语:“我水呢?”
“那么大一瓶矿泉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