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婉空降到临床系时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听说这位同学还是生药系兼修的临床,就更加让人震惊了。
不过临床的学生们课业繁忙,除了一开始小有议论外,之后也就没那么关注了。
这天,路婉又学到十点多才回宿舍,手里捧着一摞书,还有厚厚的学习笔记,本来就只有巴掌大的脸因为苦学的原因更瘦了。
“婉婉,你最近真的太辛苦了,这样下去你会累坏的。”
“其实还好,只是花的时间更多一些,但你不觉得每天又看不完的书做不完的试验,生活会变得更加充实吗?”
学校根据她的情况,已经对她的课程做了调整,除了专业课外,那些重复性的附加课不需要重复学习,生药多是理解与记忆的内容,临床需要练习,好在她有前世打下的基础,学习过程中达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只是她确实要比别人多花一些时间,所以现在,时间对她而言是最重要的,经不起丁点的浪费。
起初有几个临床学的老师对路婉双修的决定提出了一些异议,认为她盲目自大,不知天高地厚,以为临床是那么好学的,但等路婉上过课,通过她在课堂上的表现,打消了老师们的疑虑,不仅改变了之前的看法,还非常关心路婉的学习情况,私下跟她说,如果专业上遇到不解或者困难,可以随时找老师们答疑解惑,老师们想看看,这位主修生药,兼修临床的学生,在学业这一块,到底能够学到什么程度,说不准以后能成为一名中西合璧的医学人才。
期中,路婉参加了十几场考试,部分有时间冲突的考试科目由老师另外安排时间进行个考,甚至还有当场考结束当场给路婉批改试卷的情况。
“你这个人体结构图画的很好,看来是用心学了的。”
形态学是临床学的基础学科,包括系统解剖学、局部解剖学、病理学和组织学与胚胎学,教授是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不仅是301解放军总医院的名誉副院长,还是国家保健局的医疗专家,连校长都对他万分尊敬。
“你呢,还是很有灵气的,其实一开始我并不赞同你这样一肩挑,怕你兼顾不过来,到时候两头不
落好,现在看来,你的韧性很大,有这样的毅力,相信你定能学有所成。”
“谢谢您的肯定,我一定不会辜负老师们的期望。”
这次考试,路婉以生药系第二,临床学第一的成绩荣登榜首,贴在了布告栏上,她也彻底成了名人,在此后的许多许多年里,虽然她已经毕业离开了大学,但军医大里一直流传着关于她的传说。
“婉婉,你真是太厉害了,现在我们系的男生都把你奉为女神了。”
“哎,你让他们先排队,咱们婉婉可是生药跟临床的双料女神,心仪她的男生太多,忙不过来。”
蒋悦来406找路婉,因为她经常过来,跟大家关系很好,说话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路婉的室友们离开后,蒋悦跟路婉说,“婉婉,我今天打电话回家,我妈还跟我打听你在学校的事儿呢,肯定是叶阿姨让她问的。”
路婉只点头,没有说话,蒋悦小心翼翼的问,“你还是不肯原谅叶阿姨啊,其实这样也不好,你还是个学生,没有参加工作,听说你开学过来,连生活费都没要?”
“悦悦,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很多事情我没办法跟你细说,我接受的越多,就越没有办法摆脱她对我的束缚,我想为自己的人生负责,而不是一生都为别人活着。”
蒋悦怎么可能不理解呢,有时候她也是很心疼路婉这个朋友的。
“我知道,志愿的事叶阿姨确实不该不跟你商量就改了,但你现在这样太辛苦了,如果可以的话,适当的接受叶阿姨在经济上的帮助也是可以的呀。”
路婉摇头,“我不缺钱,省着点花够用了,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如果我拿了她的钱,我就没有底气跟她说话,再说,我现在挺好的,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呢,所以,你真的不用担心我,尽情期待我破茧成蝶的那一天吧。”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蒋悦是路婉的朋友,心里还是偏向路婉的,觉得叶阿姨确实不够尊重路婉的意愿,而且她还听说了一些别的事,叶阿姨在路婉出生后不久就离家,等路婉的父亲去世后才把路婉接到首都来,路婉从小缺失母爱,爱她的父亲也不在了,这么一想,路婉实在是太可怜了。
蒋悦
刚提到叶丽萍没多久,几天后,路婉从食堂回宿舍,就在宿舍楼前见到了叶丽萍,深秋,她穿着及膝的风衣,风姿绰约,看上去非常年轻也很有气质。
“婉婉,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不来找你,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再来找我这个母亲。”
陪路婉刚吃过饭的周萍瞪大了眼睛,仔细看了看叶丽萍,跟路婉还真有点像,不过叶丽萍看上去更加明媚一些,而路婉是柔和婉约的美,母女两的气质完全不同。
“周萍,你先上去吧。”
“哦,好,那我先上去啦。”
她看向叶丽萍,不妨对上了叶丽萍的笑容,也礼貌的点了点头。
“你来找我有事吗?”
“我听说你兼修了临床,这次的考试也取得了非常好的成绩,我很为你感到高兴。”
路婉心里觉得好笑,但面上却是平淡的,“谢谢你的关心。”
叶丽萍脸上顿时露出受伤的神情,“你不回家,我过来找你,你一定要这么跟我说话吗?”
“是,志愿的事是我不对,但你不能因为这个一辈子记恨我。”
关于对错的问题,路婉已经不想再掰扯,说再多也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你错了,我就是要一辈子记恨你,如果我这么容易就忘了这些教训,以后岂不是要悔恨死。”
她断定叶丽萍这辈子永远也改变不了喜欢控制别人的个性,她可不愿意自己花费了那么多精力和时间后,所有的事再次偏离了自己预定的轨道。
“婉婉,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你现在对我有怨言那是你还年轻,不知道这个社会有多复杂,以后你就会明白,我让你来军医大不是害你……”
路婉打断了她的话,“你的意思我明白,但人生是我自己的,我有权安排自己的人生,既然之前的十六年你没有管过我,那么以后你也不用在我身上浪费精力。”
“你这是要跟我脱离界限?”
“如果你是这么认为的,我也不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