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凌晨到站,这个时间自然是找不到车的,两人在车站附近找了个招待所暂时住下。
招待所环境老旧,也不大干净,作为一个有洁癖的医科生,路婉强忍着心里的不适住下。
出门在外,不可能事事顺心,表现出来不过是徒增丈夫的烦恼而已,任何问题也解决不了。
“回去后咱们怎么办,住哪呢?”
“先回去看看情况,我有个战友在市里,天亮了打个电话给他,看能不能借辆车,这样来回方便,不用担心住宿的问题。”
路婉发现不管去哪个省,哪个城市,他都能找出一个战友来。
“这太正常了,部队里的战士都是五湖四海过来的,有句话叫‘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军营一直在,但人会不停的变动。我毕业后分到十六军区,后来进了特种部队,战友没有几万也有几千,他们中有些人退伍了,有些人转业了,回到全国各地,在各个岗位上发挥着自己的价值,只要能联系上的,我都跟他们保持联系,希望这份战友情能够一直延续下去。”
两人躺在招待所的小床上,绿色的电风扇咯吱咯吱的响,聂铭颙搂着路婉,一边说一边轻拍着她的背。
“你睡会吧,火车上都没怎么休息。”
路婉抚着他的眼睛,有些心疼的说。
“你也休息,天亮了带你出去吃饭。”
她一整天没怎么吃东西,聂铭颙怕她饿坏了,偏偏招待所夜里不开火,只能等到天亮了。
两人说着话的功夫相继进入梦乡,天刚亮,窗外响起了阵阵叫卖声,聂铭颙按着平时的生物钟醒来,路婉倚在他怀里睡的正沉呢。
聂铭颙小心翼翼的移开自己的手臂,低头在她脸上留下了一个轻柔的吻后下了床。
清晨的空气格外新鲜,聂铭颙拿着毛巾、牙刷去招待所的公共水池洗漱,回屋后把东西放下,看路婉暂时还没有醒来的迹象,就拿着钱出门了。
“你好,这里能打电话吗?”
招待所的登记台上有个座机,一个中年妇女正在登记台后对着登记册拨算盘算账。
“能,收费的,一分钟两毛钱。”
聂铭颙点头,拿起话筒拨了战友家的电话号码
。
“喂,哪位啊?”
接电话的是个女人,听声音挺年轻,聂铭颙判断对方可能是战友的妻子。
“你好,我找姜海俊。”
“哦,海俊啊,你等等,我喊他过来。”
跟着,聂铭颙就听到她在电话那头喊了几声。
“喂,哪位?”
“是我,铭颙。”
姜海俊还当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怎么,几年不见连我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营长,我是压根没想到啊,突然接到你的电话了。”
“我现在人在罗梅,带媳妇回老家探亲的。”
“是吗!你在哪啊,我现在过去找你。”
聂铭颙报了招待所的名字,姜海俊应了,匆忙挂上了电话。
“哎,你去哪啊,不吃早饭了?”
“不吃了,我以前部队的营长来了,我得找他去。”
聂铭颙在楼下的沙发上坐了一刻钟左右,姜海俊的车已经听到了门外。
“营长!”
一个身影冲了过来,聂铭颙笑着拥住对方,姜海俊感慨道,“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咱们挺长时间没见了吧,我看你变化不小啊。”
姜海俊摸着自己的肚子,早就没了当初的八块腹肌。
“走,请你吃早饭去。”
聂铭颙已经打听过附近口碑不错的饭馆,要请姜海俊吃饭,姜海俊哪让啊,坚持要尽地主之谊。
“别推脱了,我今天找你是有事麻烦你。”
“营长,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说,咱们两的关系,我两肋插刀眼睛都不带眨的。”
路婉醒来时没见着聂铭颙,床头柜上有个纸条,说他约了战友,大约一小时左右回来,上面还写着时间,上午七点零二分,路婉看了看现在的时间,七点五十六,估摸着聂铭颙也快回来了。
果不其然,等路婉洗漱后,聂铭颙就提着早餐回到了房间。
“起了?”
他把东西放下,自然的走过去抚住了路婉的背,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我买了早点,趁热吃,车我也借来了,咱们尽早出发。”
路婉点头,“没想到你效率这么快。”
“那当然,不能让媳妇跟着后面着急。”
聂铭颙买了面条、包子、豆浆,还有罗梅市的特色梅菜饼。
路婉早
餐只吃了一半,剩下的聂铭颙给解决了,吃完饭,两人带着行李下楼退房。
车子到达雀子村时已经是上午九点多钟,九十年代汽车不算稀罕,但村里很少有汽车过来,在地里劳作的村民们都好奇的看着那辆车,猜测是谁家的客人。
聂铭颙还记得路婉家的地址,车子停在路家门前时,路婉下车感慨万分的看着与记忆中相差无几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