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这是打什么坏主意呢”别看曲长湖是个偏心眼儿,对家里这俩小子他还是很了解的,看穿曲暄的小心思就是分分钟的事情,“你是不是打算过后悄么声的把乖宝的牙收起来”
“乖宝的牙哎,哪能随随便便地扔出去,这不是对资源的极大浪费嘛”既然已经被戳穿,曲暄也就没有必要再藏着掖着了。他为啥特意端簸箕过来,还不是怕乖宝随手就把牙丢到院子里,那样可就难找了。
“扔个乳牙嘛,怎么就扯上浪费了”曲长江摇了摇头,其实不止他不懂,大家伙儿都有点摸不着头脑。
“二伯,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曲暄是没打算出声,可架不住曲襄这个大嘴巴露底啊,他还挺得意,“上回我们跟大堂伯一块上山打回来的猎物里头,有两只兔子是冲着我哥去的,就瞅准了他跟前的树桩子猛地一撞,压根就用不着他出手。”
“乖宝分钟编出来的手绳都有这效果,那颗牙,可是在她牙肉上呆了七年,不就更”说到这儿,曲襄朝大家眨了眨眼,之后就没再说什么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是二伯批评你,暄暄,你这思想不对头啊”曲长江眼珠儿一转,突然拿腔作调的教育起曲暄来了,“做事还是得踏踏实实的,凭自个儿的实力一步一个脚印的前进才好,老想着投机取巧甚至是不劳而获可不成。”
“这样,乖宝的这颗乳牙就由我来保管我,省得你总惦记着,塌不下心来。”最后这句暴露了曲长江的目的,他就是想把这颗牙据为己有,不劳而获的事儿他最喜欢了。
“老二,你可真好意思”岳翠云觉得二儿子越发出息了。
“没啥可不好意思的啊”曲长江的脸皮又不是厚了一天两天了,岳翠云的话对他来说就是不痛不痒的程度。等他转过脸面对小曲宁的时候,脸上却已经堆满了笑,“来,乖宝,扔在这里,哎,对对。”
其实曲宁没打算把牙给曲长江的,只不过刚才被他笑得一激灵,手抖了抖,那颗白生生的小乳牙就滚到了曲长江眼前。但不管怎么说,曲长江都如了愿。他都盘算好了,过两天就抽空上山一趟,看看能捞到点儿啥。
曲宁以前都没发现,家里人居然这么坏。他们明知道她掉了颗牙,却还故意逗她笑,抛出各种话头来引她开口,一旦见她露出那个小小的牙豁,他们做出一副强忍着笑意的模样,当谁不知道呢。
好气哦
每回都是等小曲宁气呼呼地鼓起脸蛋儿来,家里人才憋住笑开始哄她。他们也不是不心疼小曲宁了,只是觉得她笑起来露出小牙豁的模样可爱极了。
曲宁可不管这些,她决定了,在那颗牙长出来前能不开口尽量不开口。
她才执行了半天,曲仲冬他们就受不了了,纷纷表态,说再也不笑她了。不过没用,曲宁那张小脸依旧严肃,红嫩嫩的嘴唇抿着,她就用眼神说话,偶会比划比划手势。
哼
居然那么笑我,我不要面子啊
得叫你们知道,我可不好哄
完了,完了,乖宝真生气了
大家彻底慌了,慌过之后就开始互相甩锅。曲仲冬埋怨曲长江老拿乖宝的牙豁说事儿,曲长江觉得这得怪曲暄嘲笑乖宝说话漏风,曲暄表示不背这锅,一碰面就叫乖宝笑一个的明明是他国庆哥
不过眼下甩锅还是次要的,当务之急是得把他们的乖宝哄好。他们每个人都想了招儿的,曲长江想到的法子就是跟民兵队上山打猎去,弄好多野味来给乖宝赔罪。
他真是膨胀了,仗着棉衣内兜里揣着乖宝的乳牙呢,居然玩起了脱队。他挑了根顺眼的木桩子就是一蹲,坐等野兔、野鸡啥的撞上来。结果,甭管是野兔还是野鸡,他一只都没等到,盼啊盼,最终盼到的是一头野猪。
曲长江的腿立马就软了,逃起来连滚带爬的,叫声也是撕心裂肺的,他真是怕死了。等他冲到山脚下的时候,外头套着的蓝衣裳都成了土色了,狼狈极了。
他被野猪狂追的一幕刚好被实诚队长看到了,他当下就带了几个壮小伙子拿着铁锨追上去帮忙。可这头野猪偏就认准了曲长江,不管别人怎么拦怎么赶,它就只追着曲长江跑,也是够执着的。
快跑到家门口的时候,曲长江实在没力气了,腿一软,他就跌在了地上,整个人差点翻个儿。完了现在,他脑袋瓜儿里就只有这俩字,他觉得他这回怕是要凉。被甩在后头的那群人里,有两个抬手把眼捂得死死地,他们实在没有勇气看下去了。
叫人意外的是,这头野猪不仅没扑上去撕咬曲长江,它还拿湿乎乎的鼻子往他怀里拱,像是,像是在撒娇说实话,要不是它的獠牙过于锋利,曲长江还真想摸摸它的大脑袋,好猪啊
这时候曲昭武带着民兵队也追了上来,再加上实诚队长他们,一群棒小伙拿着家伙什儿涌上前,将这头野猪给拿下了。同时,曲昭武来到了曲长江跟前,伸手准备把他拽起来。
“别,大哥,等,等会儿,我,腿,腿软。”曲长江的声音发颤,话都说不利索了。就这大冷天的,他满脑门都是汗,领子也湿透了,脸色煞白煞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