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哥儿你们回来,我们这边儿也都卖完了”王小茹远远便瞧见葛歌与青草,已背上空背篓的王小茹欢喜地朝葛歌走过去,欢喜道“方才有个饭馆儿的采买,我们按着哥儿你教的法子,一堆少收他一文钱,剩了五堆他就全都买走啦”
“小里正。”胸前背后各背了个背篓的林文学抿着唇笑着与葛歌打招呼。
葛歌拉了下自己被王小茹扯得紧过头的衣袖,动作不经意间都是护着她不知何时已挪到胸前反背着的背篓,浅笑道“我这边儿也都好了,咱们回吧。”
本还想问问哥儿卖了多少银子的王小茹听她这般说,又瞥了眼一脸紧张的青草,十分有眼力见地点头,“哦”了一声应下。一行四人匆匆出了云家集,坐上牛车便往华东村回。
谁也没想到,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半大小子,身上能揣着那么些银子,一行四人顺利回到华东村村口,下了牛车,又沿着山间小径走出了好远,一直走到先前葛歌等人挑水出去卖暂歇的山坳处才停下来。
葛歌帅先坐下,招手示意三人围成圈坐下“何首乌我已卖了出去,咱们在这把银子分了再回去。”
说罢揭开自己一路都严严实实盖着的背篓,里头装着的竟是整齐摞着的银元宝
“这么多银子”除了早已不知在心里惊呼过多少次的青草,被银子闪瞎双眼的王小茹与林文学齐声惊呼。
葛歌从里头取出十二锭银元宝递给青草,道“统共是卖得四百八十两白银,我全都要的十两一锭的银元宝,咱们现在分一下银子。”
四百八十两银子,四人平分下来,一人也有一百二十两,这哪怕是农户家的大人得了都得欢喜得蹦起来,更何况是仨半大孩子
青草接过沉甸甸的银元宝,双手不住地颤抖,欢喜得连眼眶都发红了,有这么多银子,家里就有银子给娘治病了
被分到银子的林文学却只拿了其中两锭,其余全都退回给葛歌“小里正,这卖何首乌都是你们张罗的,我不过是跟着瞧了个热闹,拿二十两沾个喜气就是。”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虽然他可能一辈子都挣不到一百两银子,可林文学的教养却不允许他这般贪图他人的财物。
见状,原本还沉浸在自己发大财喜悦中的王小茹与青草也都愣住了神,而后挣扎犹豫许久,也学着林文学,想将银子还给葛歌。
葛歌被这仨半大孩子的举动搞得又暖心又好笑,想了想,浅笑着从面前的三堆银子里各取了两锭“既如此,那我便占个大头,我得一百八十两,你们一人得一百两。”
见林文学还想说什么,葛歌连举手阻止他“这都是大家该得的,要不是青草摔了一跤,小茹也不会去瞧,若不是林文学你知道何首乌的效用,我们也挣不了这么些银子。咱们大家伙都有功劳,银子也都有份”
“是呀,林文学你就听哥儿的吧”欢喜的王小茹拉了拉林文学的衣袖,小声道“难得哥儿说这一大串的,你也别想那么些啦”
青草也眼巴巴地望着林文学,她家里真的好需要银子的,可林文学说得也没错,若是林文学不拿这个银子,她哪里有脸拿
见林文学还磨磨蹭蹭的,葛歌直接将银子推回给她们三人“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你们若不拿这个银子,就是心里对我有想法,那以后做啥我可都不敢带你们一起了。”
见小里正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林文学才赧然笑笑,收下了银子,不再多说什么。
分完了银子,四人才各回各家。
自家孩子带了那么些银子回家,这当爹娘的哪个不是吓得连话都说不出而后揣着银子往葛家去找小里正。
“许二叔,陈婶子,这银子您二位就放心收着,我们没做坏事儿呢”葛歌被两位吓得以为她们去谋财害命了的长辈着急的态度逗得有些忍俊不禁,不过还是强忍着笑柔声解释道“我们在小峰山上挖到一个几百年的何首乌,这是卖回来的银子。”
许二听完才松了口气,转而又忍不住多叮嘱几句“如今这山上还有大虫,小里正你们可不许再上山去了啊”
“正是呢可不许再上山了。”林文学之母林陈氏也有些忧心忡忡地接话“这银子再好也没命金贵,如今手里有这么些银子,小里正你可得多劝劝文学,别老往山上去。”
林陈氏知自己儿子跟着葛歌一起折腾,也挣了些银子,可她这辈子就儿子这么一个指望了,要是文学有个三长两短,她也活不下去了。
葛歌不知她心中所想,不过也没有拒绝林陈氏,点头应下“我晓得了,婶子放心。”
左右如今自己也存了不少带菌丝的枯木,如今这手里也有了银子,与其到山上辛苦费劲寻个啥也不确定的菌子,倒不如赶紧开始准备人工种植菌类的菇房呢
三人心中各有所思,许二与林陈氏得了准话儿,也不再叨扰葛歌,笑着告辞。
送走许、陈二人,葛歌便开始收拾以前葛家茂住的东厢房,葛家地儿不大,正厅两边是东西厢房,虽说有个更为简陋的一个杂物房,可环境条件太恶劣,倒不如用暂时空了出来的东厢房做菇房。
葛家穷,葛家茂住的东厢房也没多少东西,就一床旧铺盖,一个土坑,一个旧木柜,还有些桌椅板凳杂物啥的,收拾起来十分简单。
“哥儿哥儿你在家吗”葛歌才将最后一张板凳搬出来放到正房门口屋檐下备用,骤然听见院外传来王小茹的叫门声。
连手都没来得及洗,葛歌便先去应门了“咋了”
“娘说今儿个村里又听见大虫叫唤了,怕你一个人在家出事儿了也没人晓得,让我来叫你到我家里住。”王小茹胆儿也小,见葛歌一开门,立时便闪身进了葛家院儿里,才慢悠悠地道明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