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幽篁身份特殊地位尴尬,冥府没有他太多资料,而六极恶凰是大名鼎鼎的妖界战神,入魔后更是血债累累,冥府关于他的资料足足堆满一个储藏柜。
崔绝翻遍书柜,都没找到说明六极恶凰与林幽篁有交集的信息。
如果两个人有交情,冥府情报网不可能没有记载;如果两个人根本没有交情的话,林幽篁为什么要设计营救?动用蕴炁造化,制作出花欲燃,让他魔心觉醒,这不是短期可以完成的。
时间……
“你知道花欲燃是哪一年出生的吗?”
白无常被问懵了:“怎么又扯到花欲燃,他十年前魔心觉醒时是13岁,那应该是23年前出生的。”
崔绝:“倚楼公主是23年前薨逝的。”
白无常怔了怔,很快明白他的意思,倒吸一口冷气:“原来是这样吗,不会是巧合吧。”
“世界上哪有什么巧合呢,”崔绝道,“如果我们猜得没错,林幽篁真是灵王侄子,那点愁和倚楼都是他的姐姐,两个姐姐都死在秦广殿,并且都是毫无预兆的暴病而亡,他会怎么想?”
白无常神色沉静下来,他有姐姐,对这种情况更容易共情,稍一换位思考,眸中立即闪过一抹深沉的杀意:“会想让秦广王万劫不复,不但如此,还要让整个冥府都付出代价。”
“或许这就是他布局整件事情的最终目的。”
白无常迷惑:“但是他对秦广王……”
那天夜里在楼顶天台上的无声斗殴显然不是纯粹的恨,如果撕碎婚契还可以用为姐姐打抱不平来解释,那么拥吻呢?
吻不一定代表爱,但一定不代表恨。
崔绝微微垂眸,轻声道:“爱恨从来不由人意,不是吗?”
白无常痛苦地长叹一声:“我最讨厌这样的坏蛋了,爱恨纠缠在一起,让人分辨不出,他做一件事到底是出自爱,还是出自恨,整个就是一个大变数。”
“不,”崔绝摇头,“他看上去疯疯癫癫,做事其实很清楚,比如那天和秦广王的会面,表面上看是感情纠缠,其实攻击秦广王魂体才是他的目的,冥王突然受伤,补魂司空虚,才有了偷魂片的可趁之机。”
“……”白无常张了张口,惊愕片刻,皱眉道:“他好像也没那么爱秦广王了。”
崔绝一脸高深莫测地唏嘘:“夹杂了那么深的恨,爱是多么奢侈。”
白无常看他一眼,心道:明明单身一千年,谈起感情来还一套一套的,人啊,果然在别人的故事里个个都是情感专家。
“就算知道了他的目的,你有办法阻止他吗?”
“很难,”崔绝道,“知道他想报复冥府,却不知道他想怎么报复,他在暗,我在明,他武功高强,我没有修为,他以有心算我无心,我怎么算得过他?”
白无常:“……”
“他就像一个到处埋炸弹的恐/怖分子,而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他埋了个炸弹让我拆,可我怎么知道剪红线还是剪蓝线呢。”
白无常头皮发麻:“那就坐以待毙?”
“废话,当然……”
“???”
“当然是在他埋炸弹之前就先弄死啊!”
临走的时候,白无常犹豫半晌,压低声音问:“话说,点愁和倚楼两位公主的死会不会……”
崔绝明白他的意思,能够和秦广王匹配,说明两位公主的修为都不浅,怎么会毫无预兆的暴毙,还是接连两次。
“如果真的有问题,活死灵那边一定会发难的,”崔绝解释道,“林幽篁这样发泄恨意,不就是找不出问题,所以无能狂怒吗?再说,失去冥后,对秦广王百害而无一利。”
冥王是离不开冥后的,长夜九幽法阵将整个冥界的浊炁都导入到了冥王体内,没有出身活死灵的冥后辅助转化,冥王最终只会陷入混乱和疯狂。
崔绝道:“老府君的前鉴还历历在目,秦广王应该不会自寻灭亡。”
上一任泰山府君,也是上一任阴天子,终身未婚,明明是同期冥王中的最强者,却早早淬灭,成为任职时间最短的一位。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躲避相亲,秦广王的伤好得很慢,卧床半个月了,还迟迟没有愈合的迹象。
阴天子站在床边,皱着眉头道:“你怎么还没康复?”
“……”秦广王现在看到他就头疼。
阴天子:“活死灵那边选送了八十多个候选者,子珏帮你挑了十个,等你康复就举办一场宴会,双方培养一下感情。”
秦广王:“你自己留着吧。”
“什么话,”阴天子不悦地说,“子珏为这事吃不好睡不好,他对你很上心。”
“他可以不用这么上心。”秦广王心道我谢谢你们两口子。
“那你就赶紧康复,让他早日可以休息。”阴天子在床边的沙发里坐了下来,拿出手机玩游戏。
秦广王躺在床上看了会儿书,觉得不太对劲,转头看向他:“你无事可做吗?”
“我没有亲政。”
秦广王神情严肃起来:“老五,你苏醒已经两年,为什么迟迟不亲政?”
割昏晓剑遗失的事情是秘密,几位冥王都不知道,崔绝瞒住了所有人,因为这关乎他地位的正统性,一旦暴露,将有可能引发冥府内乱。
阴天子随口道:“没必要,我有子珏。”
“但……”秦广王刚要说什么,阴天子突然抬起头:“子珏永远不会背叛我,林幽篁那天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拨,已经触碰到我的逆鳞。”
言语中布满杀机,秦广王将尚未出口的话语咽了回去,自己与林幽篁的密会被发现,恐怕在阴天子的眼中,已经被划到林幽篁那一边了。
“陛下,”他换了个称呼,郑重其事地保证,“我和林幽篁,不可能有别的关系了。”
阴天子:“你不爱他?”
“我是冥王,他是活死灵少主,我们彼此身上都有无法割舍的责任,这是我们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