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外头这层是壳子,里头才是药粉啊
医官就把这药粉融进水里,先用银针试了试,倒是没变色。
又让人寻了只鸡来,强给它灌了进去,那只鸡活蹦乱跳的甭管明后天怎么样吧,反正应该是没剧毒的
那就可以一试了。
医官拿起小瓶子,上头贴着的纸条上用细笔写了小小的字,还缺胳膊断腿的,幸好还能看得明白。
一次一粒,一天三次。
医官向等在外头的三殿下禀报了声,就拿着药瓶进了厢房。
虽然岑先生昏迷不醒,牙关紧咬,但身为有经验的医者,对给这样的病人灌药,自是有一套的。
仆人将岑先生半扶起来,两位医者一人取针灸刺合谷和涌泉,另一人瞅准时机,将装在银制长流匜灌药器的药水在张开牙关的一瞬间,眼疾手快地灌了进去。
药灌进去,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医官们交待仆人两句,又出去向三殿下复命。
“殿下,夜深露重,不若先去暂歇,若有反复,我等再报与殿下便是。”
这外洋来的药也灌下去了,岑先生这匹死马能不能活过来,就要看天意了。
三皇子想了想,“孤就在旁边等等吧。”
他进了旁边的屋子,只和衣坐在椅上,眉头紧锁,深陷愁云。
一抬眼,就瞧见了侍立一边的郑良。
“常善,你说说,这些流民要怎么才肯安然回乡”
他领兵而来,碰上那不长眼的小股流寇,那自然是如摧枯拉朽一般无情荡平。
他知许多流寇中的小喽罗,都是身不由已,被挟裹成了匪寇的。
因此首恶诛杀,头目审明再杀,至于那些底层的小卒,能留一命的就留一命,只是拘羁起来,细细审理,若有滥杀无辜者,还是会明正典刑。
这不,一路行来,已经抓住了上百个流寇,这会儿都关押在县衙大牢里,一天只给一桶清水,一个粗粮馒头,吊着性命而已。
至于其他的流寇,他也派手下得力将士,四出剿匪,想来虽然南五县匪如牛毛,也早晚有被肃清的一天。
可是南五县的平民百姓,却都死的死逃的逃,就他占的这个开阳县吧,几乎变成了空城。
也是他让士兵们煮了米粥,在大街上来回喊着赈灾放粥,这才有躲藏在家中地窖或者枯井的老百姓怯生生地出来领粥,但这些加起来,都没到一百。
而他先前派人去各县各城流民聚集之处,动员大家回乡,也都还没什么消息。
他身为圣上第三子,跟圣上一样,有点能耐都在领兵打仗上头,对于内政治理完全不通,本来有个岑先生能替他出谋划策,结果岑先生在路上就倒下了,让他智计无出,捉襟见拙,诸事不顺。
如此下去,他还怎么替长兄打开局面,从旁助力
郑良也是不善长动脑子的武将,不过他父亲还算有点文化,还给他起了字,为常善,他是三殿下的心腹,所以三殿下就以字来称呼他。
这会儿听到三殿下这句问话,他不由得挠了挠头。
“殿下,只要能让百姓们知道,家乡已经平定下来,且有活命的余粮,该就会回乡了吧”
不过这会儿虽说大军是压倒性的优势,可麻烦就在匪徒小股分散,神出鬼没,总也剿灭不尽,而上万大军人吃马嚼,耗费太多,时间一长,怕是朝中弹劾殿下的碎嘴子就多起来了,闹不好临阵换将,殿下费心费力,反而为他人作嫁衣裳。
忽然郑良灵机一动,“殿下,末将派人去了应祥县探听,没想到果然和那外洋来的商贩说得一样,果然有豪强王家,掠卖灾民为奴,私开铁矿,图谋不轨,不如将那矿围了,解救出众灾民,可不正是两全其美”
得亏那商贩告诉了他情报,不然他们几个去了应祥县,说不定也要中了暗算。
而他直接略过应祥县,去了别县买药,算是节省了不少时间。
三殿下目光闪了闪,显然很是心动。
将王家打下来,不光能为民除害,还很有利可图,的确是块大肥肉。
可是吧,他领旨来南五县赈灾,却跑去打了应祥县,如果被皇后一系的人弹劾的话没有岑先生分析利弊,布置谋划,他是真的有点怕吃了朝堂上那些明争暗斗的亏啊
他正举旗不定,就听着外头有人惊喜地高呼。
“殿下,殿下,岑先生,他,他好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