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微微睁大眼,愣愣地望着眼前的少年。
少年也注意到了他们存在,嘴角带着似笑非笑的弧度,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们
准确来说,是打量着他背后探出半边脑袋的凛越。
“躲我背后,别出来”
不知为何,乔伊莫名感到一丝危险,立刻挡在凛越身前用中文低声道。
但做出这一举动,他又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其妙。
且不说这少年的目光中完全没有恶意;更重要的是,少年的五官显然有着东方血统,在这个“西方人”盛行的国度里,看到和自己类似的面孔总会有点好奇,这很正常。
然而,乔伊就是在少年的身上感到危险的气息或许是罕见的异瞳的缘故,眼前的少年像只行走在夜色中的黑猫,明明眼带笑意,却让人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有强大侵略性的野兽盯住的猎物,忍不住微微战栗。
这家伙是谁
乔伊一边警惕地盯着少年,一边暗暗思索。
是来寻欢作乐的客人呃,不像。少年眉目清俊,身材纤细修长,还捧着本书在看。比起来享受的客人,反倒更像是供人消遣的
咳,不能歧视同事。
乔伊内心尴尬地咳了下,决定把“玩物”、“脔。宠”之类的词换成服务者。
这么一想,乔伊忽然又觉得眼前的少年没那么可怕了,他甚至觉得自己刚才的警觉失礼又可笑。
朝少年点下头,乔伊算是打个招呼。
少年也很礼貌地微微颔首,不再看他们,继续低头随意翻动书页。这让乔伊更觉得自己刚才的戒备实属多心,抱起葡萄酒,他带着凛越继续送酒。
不过私心里他还是故意走在凛越右边,让自己的身体挡住少年的身影没办法,凛越是他未来老婆,眼前的少年虽然不是股,但也气质出众,有成为股的潜质。
要是哪天他千防万防,防掉所有股,却突然来个莫名其妙的人把自己精心呵护的白菜拱了,那他绝对要一口老血吐出来。
想到这里,乔伊忽然想起系统提示中说过他c热度落后于人。
他连忙想问问凛越,是不是除自己以外还有其他人在纠缠他,但没等话说出口,就听见背后传来房门打开的声音
一位浑身酒气的男人走了出来。
似乎是出来放风,男人摇摇晃晃走到窗边,但他一见到靠在窗边的看书的黑发少年,顿时眼前一亮。
“你你是这儿的少爷吗”
男人大着舌头,嘿嘿一笑凑到少年身边。
少年仿佛没听见,看都不看他,继续翻看着书页。
男人也不在乎,这种假装清冷的玩物他见多了。大大方方靠得更近,这时他才注意道少年的异瞳,顿时又惊又喜,更是兴奋。
抬起手毛浓密的大手,男人想把少年的脸掰过来仔细瞧瞧,然而没等他的手指碰到少年,身体就被猛地撞了下
一声刺耳的玻璃碎裂声。
酒瓶碎裂在地板上,鲜红葡萄酒洒了一地,空气中瞬间弥漫着浓郁的酒香。
“抱、抱歉”
没等男人反应,乔伊便连忙低下头连声致歉。
是的,在发现这咸猪男准备调戏自家同事后,本着oga都是女孩子,要关爱女孩子的原则乔伊立刻挺身而出,打断了这场性骚扰。
被突然这么一出惊到,咸猪男顿时酒醒了大半,火冒三丈。然而他刚想发作狠狠教训一下这个不长眼的杂役,但在看清乔伊的容貌时,却愣了下。
乔伊显然没注意到咸猪男的眼神,他正忙着使眼色,暗示这位异瞳的同事赶快走。
然而,少年似乎看不懂他的暗示,只是秀气的眉毛微微挑了下,仍旧没什么表情,眼底并无多少波澜。
乔伊有点疑惑。
难道是干着行被调戏太多次,习惯了
不过他也没多想,此刻平息咸猪男的怒气才是关键。正准备多鞠躬道歉几次平息事端,却听头顶咸猪男不耐烦地哼了一声“行了行了,只是裤腿被打湿了而已,我还犯不着为这个生气。”
嗯
乔伊眨眨眼抬起头,咸猪男似乎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小气。
不过再怎么说裤子上也被溅上了不少酒,湿哒哒地贴在身上不舒服。
男人瞥了乔伊一眼“你们这儿有换衣服的地方吧”
乔伊连忙点点头“嗯,有的。”
“行,那带我过去吧。”男人踢开脚边的碎玻璃瓶,临走前忍不住又看了眼异瞳的少年。
生怕这家伙色心再起,乔伊赶紧快步带路“客人,走这边”
顺便背手给躲在拐角的凛越打个手势暗示凛越现在这儿等他,他去去就回。
被强行摁在墙角的凛越简直要被气死。
他完全不知道乔伊这家伙是怎么想的,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吗见个人就帮
但事已至此,他也没办法。
只能悄悄跟上去,免得那咸猪男对乔伊欲行不轨。
然而,目光向乔伊和咸猪男离去的地方望去,凛越还是不自觉地多看了窗边的黑发少年几眼。
不得不说,他很在意这人。
毕竟这是除妈妈以外,他头一次见到和自己有相同血统的人。
然而或许是异瞳的缘故,少年给他的感觉总让他有点不舒服,就好像是被看待猎物的目光审视着,这让他不禁下意识蹙起眉,犹豫着要不要直接开启时停异能,从少年面前绕过去。
然而,少年却忽然侧向他。
砂金色的眼眸微弯,像夜空中的月牙。
凛越没由来地心口一紧,他听到少年用夜色般深邃而丝滑的声音对他轻声道
“晚上好。”
凛越一怔,但他迅速回过神。
刻意移开目光不去看少年似有似无的微笑,他低声嘟囔了句“你好”,便闷头从少年身边快速走过。
然而,与少年擦身而过的瞬间,如昙花般淡雅的幽香却让他一下子愣了下,他总觉得这味道似曾相识。
就在脚步放缓的刹那,少年微凉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不建议你去找那位同伴,会惹来麻烦。”
凛越停住脚步,皱眉直视少年“你什么意思。”
少年也不解释,勾起唇角,他用异色的双眸居高临下垂望着凛越。
这让凛越莫名感到一阵烦躁与慌乱。
干脆不理会少年,他快步朝乔伊的方向追去,心中再次暗骂乔伊的鲁莽。
而在黑发少年那边,当凛越的身影匆匆消失在楼梯拐角时,一位身着黑衣的高大男人才从阴影中走出来,恭敬地为少年披上大衣,男人低声道“少爷,刚才那孩子需要我”
“不用。”
少年声音平静,异色的双瞳中映出月色“让他再外面放任几年。”
纤长的睫毛垂下,似乎对这月色不再感兴趣,少年合上书本披着大衣转身离去。
走了几步,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男人随口道“至于那个不长眼睛的,别管什么身份,处理干净点。”
突如其来的小番外
凛越是在凌晨三点突然醒来的。
虽说自昨晚没出息地哭过后,那种持续了一个月的压抑感就舒缓了很多。但夜深人静时,令人窒息的寂寞感还是会一点点
“哈呼”
如雷的鼾声打断凛越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