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早在苏向晚没回老家之前,宋青山就已经一个人回来过好几次了。ggdon
宋大爷确实有病,而且还病的挺严重。
他脾脏上有个肿瘤,原来不大,拖了好几年,现在越长越大,因为老人家年事已高,不止县医院,省医都不愿意给他动手术。
再大下去,他的脾脏就该破裂,人也要玩蛋了。
这些,都是在路上的时候,宋青山抽空给苏向晚讲的。
俩人一到老房,大热天的,全家人都在外头坐着乘凉呢,宋大爷那肿瘤大概是良性的,除了疼一点,也没啥太大的不舒服,所以也在外头坐着。
“就苏向晚那性子,能带他去北京做手术青山那是说大话,你们也肯信”宋老太特别笃定,摇着蒲扇说“行了,你和我就是吃苦的命,疼死算了。”
宋大花现在又在县妇联工作,眼看退休,有时间,也有钱,倒是说“青山既然说了要带我爸去北京,就肯定会去,妈你少说两句吧。”
宋老三新娶的媳妇叫黄向阳,是个带着俩继女的寡妇,性格跟宋老太还挺像“大哥最终还是得听大嫂的吧,大嫂几乎不认咱家人的,怎么可能愿意带爸到北京去,你们就甭想了,我估计他也就说说而已。”
恰好苏向晚和宋青山到了门外,宋青山故意放重了脚步,当然是怕宋老太又要骂出难听的来,得往里头通风报个信儿,就说苏向晚来了。
但宋老太现在耳朵可不灵光,犹还在大声说“青山是孝子,但苏向晚可不是个好儿媳妇,只不过人家现在是妇联主任,这话咱不敢说而已。”
“行了行了,我这些儿女没一个差的,都是好孩子,人老了都会死,咋能怪在小辈身上。”宋大爷说。
宋青山猛咳了一声,院子里的人才止了声音。
“进去见我爸一面吧,他这个病不知道啥时候就会严重,也不知道啥时候会死。”宋青山说。
苏向晚一把掐在宋青山的背上,这家伙因为在自家门外,不敢大声,小声的,不停的叫着“疼疼疼,快松手啊苏向晚,求你了。”
“又在给我唱戏,唱鸿门宴。”苏向晚再掐了一把“合着你不代表钢厂去参加阅兵,是因为你爸生病了,你想带他到北京去医病,才不愿意去的。这是怕我不给钱,故意让全家唱这么一出给我看的吧”
这男人,肚子里永远有那么多的弯弯绕。
“怎么可能,我的钱全在你手里,要不要给我爸看病全是你说了算。”宋青山赶忙说。
“你要不先斩后奏,给你爸看病的钱我出,我还亲自陪你去北京,但谁叫你非得把我架到火上,才跟我说这事儿的”苏向晚说“你就哭去吧,甭想我掏钱。”
老宋家全家人对于苏向晚的态度,趋年在变。
一看她进来,就连老太太都撑着棍子站起来了“向晚啊,这么晚了,你们吃饭了没啊,今天晚上要不要住在这儿,我让老三媳妇替你们铺炕,收拾被褥去。”
老三媳妇也说“大嫂想吃啥,赶紧说,我给你们做饭去。”
“我们啥也不吃,让我爸准备一下,最好青玉或者大姐陪着,大概后天吧,上北京去看病,那边我有认识的医生,联络一下,能做手术就做,不能做也保守治疗一下。”苏向晚说。
老宋家人,尤其是宋老太,撑着拐杖,拦不住的,就非得进厨房烧饭,指挥着老三媳妇替苏向晚和宋青山俩铺被褥去。
当然,苏向晚的老院子,老太太现在替他们打理的好着呢,花是花,草是草,屋子里清理的干干净净,老太太怕儿媳妇不高兴,一天都没敢住过。
要上北京治病,那得好大一笔钱,尤其宋大爷是个农民,还没法报销。
这笔钱,宋大花几兄妹只能出小头,大头得苏向晚掏,她是财主,当然得受到最热情的款待。,
老太太的拿手好菜荞面煎饼炒鸡蛋,苏向晚吃一口,老太太就得笑一下,人家吃她的饭是赏光,这个老太太比谁都清楚
苏向晚的屋子更是收拾的整齐,炕上一点炕腥味儿都没有。
宋青山心情格外激动,替苏向晚热了水,专门在洗澡房的门外等她洗澡,村子里这几年发展好了,他们的院子周围起了好多新院子,家家户户都是炊烟。
遥想一下,等老来,俩人夏天回来避个暑,多舒服啊。
“这就是爱吧苏向晚,你能忘了前嫌帮我爸,我觉得除了爱,没有别的东西可以解释。”宋青山说。
苏向晚冲完了凉出来,从宋青山手里拉过毛巾说“工资你是每月上交的,以后每个月你的零花钱再减一半,就算分期付款吧,你争取多活几年,不然你欠我的债都还不清。”
“你就说一句爱我能怎么样,苏向晚,北京你都愿意带我爹去,嘴上说好听点行不行”宋青山说。
苏向晚冷笑“我可不是为着你爹去的,我去北京有个很重要的任务,非去不可。至于钱,那也是你自己掏,我只不过来享受一下这种元春省亲似的优越感,你还甭说,挺爽的,真的。”
比起你仇我恨来,偶尔给老房点面子,看老太太心里不舒服,还非得巴着她的样子,这感觉也不错。
“爽吗”宋青山敏锐的扑捉到俩字儿,顿时就意味深长的笑了“今天晚上给你来个更爽的,不信你试着。”
这女人,宋青山除了能在炕上治的她求饶,还真没别的办法治她。
宋南溪跟她妈一样的刀子嘴,豆腐心,嘴里说要祸祸一顿猪食给李承泽吃,但其实不但剁了他最爱吃的酸拌汤,还专门指着谷东给他到熟食店剁了两只猪手手回来,又自己拿阿妈妈送的卤肉给他炒了个虎皮辣子。
所以,酸拌汤只是附带的,肉才是主食。
谷东那叫一个激动啊,把自己给撕烂的暑假作业收回来,还给自己眼睛上抹了点口水,专门哭了一场。
可惜李承泽只撕掉了数学,他最头疼的语文还没撕掉呢,这不,他正等着李承泽回来,再把自己的语文作业也撕掉呢,韩明说家里有事,要他回去一趟。
小家伙当然不情愿去,不过估计家里发生的是大事,韩明让自己秘书室的人把这家伙一架,就给架走了。
李承泽兴冲冲回到家,一鼻子嗅过去,嘴里就在念叨“好香好香,真的好香。”
南溪把饭端了出来,得忙着给北岗吹饭,喂饭,见李承泽不吃饭,倒是在忙着翻旧报纸,那不因为人家是个疯子嘛,得照顾情绪,于是好声说“哥哥,快吃饭吧。”
“你们先吃,我还忙着呢。”李承泽头都不抬。
“再不吃饭都凉了,而且北岗不好好吃饭,你得在他面前跟他比赛,他才愿意吃。”南溪于是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