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无所谓地说:“你又不是我亲姐姐,反正我就是不叫。”
他一副你能耐我何的架势,跟许蝉刚认识他的时候那副欠揍表情并没有什么差别。
但许蝉大概已经习惯,现在再看,竟然不觉得很讨厌,她基本已经捋顺江淮的套路,他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如果一味跟他硬扛下去,那最后绝对能被气得半死。
相反,如果两句好话一说,他就会变温顺好多。
许蝉才不会自讨气受,假装不介意:好吧,随便你叫什么,如果你心里拿我当姐姐看,我就谢天谢地了,我吃完了,咱们走吧。”
江淮追上:“你干嘛非让我叫你姐姐,不觉得这个词把你叫老了吗?”
以前他喊连翘姐姐时,连翘就经常会强调,在外面喊一定要喊名字,她不想做比自己身高还高的人的姐姐,她要永远保持少女感!
许蝉:“不觉得,我比你大好几岁,本来就是你的姐姐。”
江淮“切”一声,看着她的背影,明明一点都不显老。
——
这样下去不行。
许蝉洗澡洗一半,突然关掉水龙头,卫生间里压抑的环境让她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自从晓月她们提醒过,许蝉就一直在想自己跟江淮这段时间是不是真的走得太近,才让风言风语起来。
她扶着墙,深呼吸几口,才穿上浴袍,出来透口气。
所有问题都堆积过来,许蝉脑子嗡嗡响,生怕长期下去,自己精神都要有问题。
“江淮,睡觉了吗?”
许蝉敲了敲次卧,江淮迅速跳下床,立马打开门:“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事儿,陪我喝杯酒吧。”
桌上已经摆好一杯红酒,两个高脚杯,客厅只留下一盏淡黄色的暖光,气氛显得有些暧昧。
许蝉醒完红酒,给自己倒一点,她拿着酒杯晃了晃,手指纤细且修长,在暖色灯光映衬下,像是在精心拍一部欧洲复古大片的特写镜头。
看得江淮,心里陡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感觉。
许蝉抿了一口红酒:“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害怕那通电话吗?”
她似在自问自答,根本没指望江淮知道:“因为在小时候,我被人贩子差点带到山里,现在明明知道不可能再发生类似事件了,可那件事给我的阴影太深,每次想到,我就从心底慌张。”
许蝉从来没有跟顾惜剖析过自己,他甚至从未听过她提起她家里的事情。
没想到,原来在她看似强大的外表下,还有这样子的经历。
许蝉摇摇头:“其实也不是人贩子,是我继父跟中间人约好,将我卖给人贩子,到了山里就要生孩子,像我当时年龄还小,去了先做童养媳,什么童养媳啊,不过就是被人家糟
蹋的丫鬟,我坐在车里,听他们讨论要将我卖多少钱,当时想要是能死了就好了。”
许蝉微微一笑,这个笑容让江淮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所以江淮,不要总觉得自己苦,这个世界上,真正苦的人,连说都不想说。”
“你喝醉了”,江淮过去扶住她,让她身体倒在自己肩膀上:“你说得那么都过去了,以后不会再发生。”
她刚洗完澡,身上有种淡淡的清香味,是江淮从来没有闻过的味道。
“不会过去的,只要还会害怕,它就永远不会过去,所以我不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