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中之人一向都是有眼色的,教主的话没过多时便传了出去,第二日玉月照刚出门秦松便过来了,往日公子们的住宅大都是玉月照亲自赐下,因玉月照不知是忘了还是正在考虑之中,这次她没有特别说明楚谨要住往何处,秦松便将楚谨的住处仍安排在教主寝殿之中,只不过是房间更大了些。
新添了公子,一般各住处的公子们都会过来相迎,可这次也许是因为楚谨住在教主寝殿之中,各位公子们有所忌惮,朝夕是公子们中的主心骨,除了他过来寒暄了几句,其他公子们都未现身,只托人送了礼物过来。
待朝夕离开,楚谨看着屋内横列的礼品轻轻一笑,自己的女人身边有了另外一个男人,可这些公子们却仍需送礼,不知他们在准备礼物时又是个什么表情呢,他想到刚才朝夕面上的亲善笑容,滴水不漏的言辞,朝夕身为玉月照最为宠爱之人,此刻却还能如此坦然也是颇为不简单。
每个公子们身边都有小厮伺候,秦松自是也为楚谨准备了一个,然而想到玉月照性喜清净,在加上他又的确不喜身边有人跟着,便拒绝了秦松的好意,由此,教主寝殿之内除了玉月照仍是只有他与落绯了。
玉月照一早便出门处理教务,往常都会很晚才回来,然而这次未时便归,待见到楚谨,她脸上带着嘲讽,“秦松倒真是本座的得力手下,你这住处安排地甚好。”
她面有怒意,楚谨却不恼,唇角微微一笑,他如今换了身份,既然已是公子,便一切都是按照公子应有的来,秦松对他的吃穿用度都精心安排,此刻他锦衣在身,白缎束发,再加上本来容貌上佳,笑起来无疑是翩翩佳公子模样,他转身给玉月照倒了水,“教主喝些水,去下心内火。”
玉月照冷哼一声,却是接过了水,一饮而尽。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玉月照冷笑道,言下之意便是说楚谨就是她火气之源。
楚谨道:“只是楚谨愚钝,不知哪里惹教主不快?”
这话让玉月照刚转晴的脸色再次变得冷沉,她手里把玩着杯盏,目光却不看楚谨,只道:“你一向不是挺聪明的,怎么这次变笨了?”
“原来楚谨在教主心中是个聪明人,多谢教主赞赏。”
他不提她下一句,似只听到了她前一句话,玉月照哼笑,“你的脸皮也比我想象的厚。”
楚谨道:“楚谨是男人,男人脸皮自是比女人粗糙些,更何况是在教主这般天生丽质的女人面前。”
他明显装傻,玉月照也不理他,“那晚的事你我都心知肚明,本座那夜喝醉了,有些事记得不大清楚,可早上出门的时候本座却是完全清醒的,你把本座的门给锁住了。”说到此,她蓦地伸手拉住楚谨的领口,缓缓凑近他,“一个男人将一个醉酒的女人屋门锁住而停留不出,楚谨,不要告诉本座你是好心想照顾本座而特地留下来。”
她眸色危险,楚谨却面无惧意,他脸上的笑意温雅的一如所有的正人君子,“教主误会了,教主可否还记得,是教主让楚谨不要离开,楚谨只是遵从了教主的命令。”他神色变得无奈,“连楚谨的清/白之身也是教主强要过去,教主的咬痕如今都还在,教主要不要再看看?”说着就要掀起衣袖来。
他神色带着委屈与无奈,然而却丝毫不提他那夜同样也在玉月照身上留下的痕迹。
玉月照的性子自是更不会主动提起此事,她另一手捏住他的腕子阻止他的动作,她微微眯眸,抓住他领口的手又紧了几分,“你倒还真是不怕死。”
她一把甩开他,眼色万般嫌弃,“去打水,本座要沐浴。”
自从那夜之后她洗浴的次数也比往常多了起来,楚谨对此只是轻笑,她此刻如此排斥他,他更不能轻易激怒她,他笑着应允,也不生气,“楚谨这便去打水。”姿态恭顺,无可挑剔。
伺候洗浴这种事一向是由落绯在做,然而在片刻之后落绯却找到了楚谨,“落绯最近感染风寒,教主身体尊贵,自是不宜将病气过给教主,谨公子与教主的关系如今也是不分你我,教主不喜他人伺候,而此处又只有落绯与谨公子二人,不知谨公子可愿进去侍候教主?”
虽是口中喊着‘谨公子’,可落绯对楚谨的态度却是与从前并无差别,甚至隐有敌意,落绯对玉月照忠心耿耿,玉月照不喜他,落绯对他更不会有好脸色。毕竟在这寝殿待了不少时日,楚谨知道,落绯的身份也许并不是一个婢女这般简单,玉月照身边很多事,落绯甚至可不需过问他们便直接下令,一个普通的婢女,即使再受宠也是不可能有如此大的权限。
他对着落绯也和气,“楚谨自是愿意。”
玉月照身为一教之主,洗浴池自是宽阔豪气,内间纱幔翩翩,白气袅绕,他慢慢走近,隔着纱幔,隐约可见前方一片雪白的肌肤。
水声滴答,带着若有若无的香气。
楚谨顿了顿,垂眸道:“楚谨伺候教主洗浴。”他说这话时不知为何心竟跳动的比以往快了些,他从前不曾与一个女子如此纠缠,此刻在这等场合见她,竟不知该做些什么。
前方传来一声冷哼,他看不见玉月照的脸,然而不用想也知道此刻她是什么样的表情。
玉月照似乎不打算理会他,他便自己向前走去。
清香的气息越发明显,他知道恐怕他一辈子也忘不了这种味道了,他穿过纱幔走到她身后,她正拿着帕子擦洗身后,她的肌肤很白,水滴从那形状美好的肩胛骨上露珠似的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