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佩多看着眼前的青年,眼神在某个瞬间变得深邃幽深。
如果说哈桑是最了解赤松流的伙伴,那么斯佩多就是此世最了解赤松流的敌人。
赤松流从哈桑噩梦中醒来后就需和斯佩多斗智斗勇。
这还不是最惨的,后来钟塔侍从半夜敲门,两人不得不在阿加莎的眼皮子底下搞合作,想办法从默尔索里逃出来,所以他们相互之间暴露的东西太多了。
斯佩多知道赤松流来自别的世界,也知道赤松流的目标是什么。
当然,赤松流也知道斯佩多是哪根葱,明白他想干什么。
有趣的是,他们都觉得对方的目标很傻x。
斯佩多觉得是无论如何都要回到自己世界的人真是傻得无药可救,要什么单程票,当然是想办法玩往返啊
赤松流觉得斯佩多活了百年居然还执着于与初代彭格列之间的理念之争,那位初代都死了百年,斯佩多还想着攫取彭格列证明自己,简直神蠢。
因为都觉得对方蠢,又想暗搓搓地看对方的笑话,所以也不会将自己的想法和意见说出来,可偏生他们都拿对方无可奈何,于是他们俩不得不捏着鼻子签了互不干涉的平等条约。
此刻赤松流警告斯佩多不要拿着柯瑞派因的身份玩的太过分,斯佩多虽然恼怒自己被威胁了,却只得悻悻地扯扯嘴角,没说什么。
让斯佩多感兴趣的是另一件事。
草菇头的青年似笑非笑地看着赤松流“你最近心情不错认识了志同道合的伙伴还是有了羁绊深厚的朋友”
斯佩多熟悉赤松流这样的精神状态,他当年和彭格列初代目相遇后就是这样。
加入那个家族,和家族伙伴一起保护家园,那样美好的日子如梦似幻,甚至哪怕现在回想起来,斯佩多还是会忍不住露出温暖笑容。
若是往常没将注意力投射到这边也就算了,因为六道骸的幻术入侵,斯佩多注意到赤松流用他的马甲骗人,自然会加强关注。
如此一来,赤松流的精神波动稍微大一点,都会被斯佩多注意到。
“那个黑头发的年轻人,是叫太宰治吧”斯佩多笑吟吟地说“真是年轻有为啊。”
这说的是赤松流早上和太宰治在森鸥外办公室走廊遇见的事。
显然斯佩多昨晚就来了,或者说在六道骸对赤松流使用幻术,触发了斯佩多设置的幻术防御后,斯佩多的注意力就投射到了赤松流身上。
赤松流闻言瞥了斯佩多一眼,他没有隐藏自己的情绪,或者说在幻术大师面前隐藏是很没必要也很蠢的事。
“对啊,他在保护我呢。”
赤松流露出高兴的笑容,想起太宰治试图保护自己的行为,他得意洋洋极了“而且不止这一个,比如中也,我没想到他是个单纯的好人。”
会因为假扮兰堂的危险,而拒绝从魏尔伦那拿资料,宁愿自己升职为干部,也希望赤松流安全中原中也看着实力强悍,其实是个单纯善良的人。
斯佩多发出一声幽冷的嗤笑,他想起透过赤松流的眼睛看到的中原中也,他道“那不是人,是个怪物,披着人皮的怪物。”
赤松流微笑着说“我们都是如此。”
斯佩多一想也对,就不说什么了。
“你呢你还躲在犄角旮旯里看着彭格列吗”
总是被动防御不是赤松流的风格,他主动问斯佩多“我看了柯瑞派因的通缉,你最近一直在南意大利活动吧我记得那边是热情的地盘,你想利用那个组织”
斯佩多唇角露出冰凉的微笑。
“有光就有影,这些年彭格列变得软弱了,热情是一把不错的刀,彭格列剃掉的东西可以由热情接手,我会让彭格列明白黑手党的真正含义。”
赤松流听后沉默了。
他是理解斯佩多的。
彭格列这些年的确在逐步转移业务,不过九代目年纪大了,他的老伙计有点多,九代目又顾念旧情,很多事情做的拖拖拉拉的。
虽然彭格列依旧是意大利那边的无冕之王,但不少新兴组织都在跃跃欲试地试图将彭格列扯下王座。
黑手党是以暴力起家的,如果洗白上岸,先不说自我阉割容易降低整体实力,单说空出来的黑色业务不会消失,反而会有新的组织出现接手这些事情。
诚如斯佩多所言,因为有光明,才会有阴影,有黑暗,这是根植于人性深处的东西,是绝不可能消失的一面。
彭格列的巴利安不就是在做这些见不得光的工作吗
也正是彭格列的巴利安名声太过响亮,九代目才能对外保持仁慈稳重的掌权风格。
没有力量,就没资格谈仁慈。
本来xaux是九代目的继承人,他的脾气性格很得暴徒们的青睐,让一直被九代目压着的激进派觉得可以继续等xaux成为十代目,彭格列的风格必然会发生转变。
激进派因为xaux的存在而耐着性子当鹌鹑,意大利的地下世界才会呈现稳定局面,斯佩多不就是如此吗
然而xaux叛变了,又因为自身血脉问题被踢出了继承人候选,彭格列的未来一下子变得不确定了。
赤松流已经可以预见几年后彭格列的势力会发生变化、意大利局势陷入混乱的情景了。
“那要看九代目的身体健康如何了。”赤松流说“我上次见九代目,他的身体还很好,大空和晴火焰双重加持,最起码他还能活蹦乱跳十年以上。”
“没关系,我等得起。”斯佩多想起自己最近潜伏的西蒙家族,露出温和的笑容“加藤朱里,你离他和他的朋友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