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影琪漫无目的地走在贫民区的街上,身边都是些疲惫又计较的市井面孔。
她一度相信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离开这个地方,可眼见着离梦想越来越近时,她却亲手毁了一切。
如果不离开鸿景,她每个月的工资最少是八千甚至上万,这个钱是别人的好几倍,除去每月交给老妈的生活费,只需要干上几年,她就能在市里按揭一套小型公寓,装潢的温馨又时尚,接着再找一个男朋友
而现在呢她将继续呆在这个破烂嘈杂的城中村里度日。
最可悲的是,她彻底断了经济来源。
回想当初在酒吧卖酒和在街上扮小丑的日子,她的悔意又多了一份。
钟然下班在电梯里听到有人谈论宋影琪的事情。
眼里蒙上一层笑意。
一切都是按照自己指定的方向在发展,下一步就是要让她把后悔变为恨。
女人发起疯来往往比男人更可怕。
呵呵,不知道她会怎样复仇,真是值得期待呢。
每到盛夏,这座城市就变得异常潮湿,身上总是感觉湿湿粘粘,使人清爽不了。
行走在街上的女人清一色地打着雨伞,阻挡紫外线的侵入。
天气热的夸张,从某些角度看远方竟像隔着层层热气这种时候,最适合呆在有空调的地方纳凉。所以,各大银行的座椅上坐满了不办业务的闲人。
宋影琪就是其中之一,银行旁边是人才招聘的专栏窗,她将所有适合对口的全部抄在了本子上,进到这个凉快之地逐一打起电话。
想想真是可悲,昨天自己还是一个在著名企业里上班的白领。今天就沦落成一个蹭冷气的无业游民。
即使心态再好的人,遇到了这种落差,也一定难以承受。
可日子终归要过,她没有资本在闲赋在家里慢慢消耗悲痛和所有负面情绪,即使没有工作,每个月给老妈的钱也不能断。
电话打了几通,答应了几个面试。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她不停地在各家公司面试。从行政到销售,始终没有找到满意的工作。
她潜意识里总是在跟鸿景做比较,不是嫌人家公司破规模小。就是嫌工资待遇太低。
存了几个月的工资,全部家当还有两万块,如果不干净找一份工作,她很快就会回到身无分文的日子。
不是没有想过回景鸿。只是当初走的那样不留余地,现在再想回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傍晚。她疲惫地回到家里。老妈早上说今天要去忙一天,晚饭自己张罗。
其实,她更喜欢老妈不在家的时候,最起码没人在耳边聒噪。
之前想过找魏祥帮忙给自己安排一份工作。但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那天她都说自己没有辞职,现在去找他就等于是打自己的嘴巴。而他自从那天打过电话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
他的出现就像一朵骤开骤落的花朵,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就无影无踪了,让她甚至开始怀疑,这个人究竟是不是真的存在过。
她之所以变成这样,完全是因为这个男人,可她却又找不出恨他的理由。
一切都怪自己太冲动,现在只能为这份冲动埋单。
墙面上又开始脱皮,一块巴掌大的灰皮块儿刚巧砸在她的额头上。
宋影琪“啊”地一声从床上弹起来,还以为是壁虎之类的东西。
简陋的屋子里,唯一的家具就是一张快要散架的木床和一张关不上的衣柜,宋母为了节省电费,换上了瓦数最低的灯泡,它光秃秃地吊在高出发出微弱的光芒。
她想逃离这个恐怖寒酸的地方,不想再听母亲口中絮叨的言语和激烈咒骂,原本已经看见了曙光,可一觉醒来,又是黑夜。
处于悔恨中的宋影琪根本就不会想到,她的一切境遇都源于另一个人。
白色的四层独栋别墅门前是一条宽敞又笔直的马路,这条路悠长逸静四通八达。
沿着路边是一排造型独特的路灯,天黑之前,它们会发出温和的光亮为人们服务。
每天晚餐之后,钟然都会出来走一走。
自从受伤之后,她就再没有去过道馆,虽然她十分怀念那些单纯的半大孩子。
算一算,宋影琪已辞职三天。
即使没有看到她本人,也不难猜出她现在是什么心情。
在快到南门时,她调转方向往回走,顺便掏出手机。
“影琪,你在做什么”她拿捏好语速和语气,为下一步计划做铺垫。
“在家睡觉”宋影琪没好气地说道,她现在根本就不想跟任何人说话。
之前她确实想过找钟然帮忙将自己再弄回鸿景,可这个念头很快就被自己打消,就算她是公司老总的女儿,想必也没那么大的能耐去对抗公司的死规定。
“听说你辞职了”
“嗯”宋影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现在在哪里高就”钟然并没有因为她的冷漠而知趣地挂掉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