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中,闻城下起了雪。
在上次月考后,座位做出了一点调整,沈愈的座位搬到了第四列,还是坐在最后的位置,不过和霍锐换了个边,他的位置靠窗。
“出去看雪吗同桌!”
“体委一起啊!我靠!这雪下的可真大!会不会提前放假啊?”
沈愈停下写字的笔,转头看向窗外。
三楼的视野很不错,窗外有两棵年岁已久,高度快要到三楼窗口的树,雪不小,也不算特别大,但是不像从前看的那种雨夹雪,是实打实的雪,雪白的一片,密密麻麻从空中砸落下来,没有什么风,改变不了轨迹,就直直落了下来。
打在树上,又从光秃秃的树干滑落下去,也有不少停在了树干上。
没多久,树上、房顶上、地上都开始堆积起白色的一片。
已经有几个男生开窗伸手出去接雪花了。
“让我看看啊!”
“就是,你们几个男的太讨厌了,干嘛霸占着?”
几个女生也好奇到不行,开始抢占位置。
男生们笑着把刚刚接过来已经化成雪水的雪递给女生:“行行行,给你给你,爱看看,老子出去看去。”
女生也不客气,立马就霸占了位置。
还有胆子大的开始拍照了。
沈愈开了窗。
教室里空调温度高,一接触到外面的冷空气,就冻得人发抖。
霍锐被这极大的温差刺激了一下,偏过头,看向沈愈的方向。
男生大概是很开心,可能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雪,外套的袖口被他撸上去了一点,两只手都伸到了窗外,雪花就顺势落到了他的掌心。
可能是因为太冷了,男生下意识缩了缩手,但还是没缩回来,继续接着。
只不过体温实在是保存不起来细小的雪花,落入掌心很快就化为水。
沈愈可能是有点生气,半仰起头,去看上面的雪花。
认认真真研究着。
大概是察觉到他的视线,沈愈忽然转过身来。
那一瞬间,霍锐觉得,有什么驱散了寒冷。
沈愈笑得很开心。
这么久以来,因为学习压力,他也很少这么发自内心地放松过了。
“冷。”沈愈舔了下有些干涩的唇。
霍锐视线往下瞥了眼:“冷还伸出去。”
说着,他站起身来,从沈愈的背后单手伸出去撑到窗台上。
沈愈还以为他要关窗户,缩回一只手搭在窗沿:“别关,再看一会儿,我都没见过。”
霍锐嗤笑了声,也没有说话,只是把外套拉链拉开,他外套大,然后就着这个姿势,把沈愈整个后背都贴在了自己身上。
“还冷?”霍锐没有低头,也看着窗外。
不过别人是看雪景,他是看伸出去抓雪的那只手。
沈愈愣了一会儿。
这还是在教室呢。
但是想了想,他就又没有多担心了。
越是小心翼翼,越会显得有猫腻。反而光明正大,就不会有什么人怀疑。
“不冷了。”沈愈摇了摇头,这会儿哪里还冷,浑身都被霍锐的味道包围住了。
隔了一会儿,他又兀自笑了起来。
霍锐低头,皱着眉看了他一会儿。
半晌,勾了勾唇角。
幼稚。
“妈的你们都不出去只能我自己出去……”从外面阳台捧了一堆雪进来的陆疏行正好看见老大和同桌这个奇奇怪怪的姿势,话音卡在喉咙口,转了话锋:“唉,社会主义兄弟情!”
就不能收敛点吗?
为了帮他俩瞒住戚荣和宋扬这两个傻子,他牺牲了多少啊!
戚荣从雪景里收回视线:“哦,你不怕感冒?”
“我十七年没有感冒过好吧?”
当天晚上,605宿舍充满了喷嚏声。
沈愈十分暖心地给他们一人送去了一杯板蓝根冲剂。
把陆疏行感动地不行。
沈愈一言难尽,纠结了一会儿才解释:“我怕你传染给霍锐。”
陆疏行:“……”你妈的,为什么!
期末考试在一月末,今年过年时间比较晚。
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星期的时间,全校就进入了期末考试。
比起考前考后,考试时期反而是最轻松的一个时间。
进考场之前,例行往常公事,蹭学神。
只不过这次,沈愈蹭的是霍锐,陆疏行他们换成了蹭宋扬。
自从上次考试一战成名,宋扬就成了陆疏行他们的复习老师。
比起霍锐,显然宋扬更和蔼可亲一点。
考试时间过去的很快。
一转眼便是四天。
最后一天考试结束,张建清指使着几个男生把寒假作业搬进来。
寒假作业不是一般的多。
不仅仅是统一的每门课一本《寒假作业》,每门课每天还有一张卷子,寒假总共就放二十四天时间,每门课就二十四张卷子,还好会考科目除了卷子是没有统一的作业本的,不然真的是要把人给搞疯了。
一群人哭丧着脸。
张建清给大家打气:“别怕!高三才放十几天!作业和你们差不多!”
沈愈:“……”
听起来更扎心了。
毕竟明年就是他们了。
考完试基本就是放假了,唯一不好的就是期末成绩会通过短信的形式发送到每一个家长的手机上,登录校园网也可以查询成绩。
好在沈愈并没有这个烦恼。
他之前去找张建清把紧急联系人改成了霍锐的手机号。
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受。
每门课课代表发寒假作业,张建清就在那儿叮嘱大家放假的注意事项,以及,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
“老师也新年快乐!!!”
不知道是谁先带头,然后整个教室都回荡着这句话。
沈愈喊了一声,和霍锐对视了一眼。
课桌下,两个人悄悄牵着手。
转头看向窗外,阳光正好。
已经是新的一年了。
因为放寒假,学校是完全关闭的,不能留宿。
沈愈不得不把东西都搬回老房子。
租的房子前段时间老太太说,她外孙过年要回来住一段时间,可能没法再租给他了,可以把之前的租金加倍退还给沈愈。
因为当时租房的时候价格便宜,两人也没有签什么合同。
好在还有别的容身之处,沈愈便应了,也没有收老太太要多退的钱,只拿回了多付的那一部分。
“这几天我要出一次国。”霍锐把沈愈的行李搬进屋,扫了眼环境。
太久没有人打扫,这里都积了一层灰,没有开暖气,屋内冷得很。
沈愈把沙发上的布掀了:“好,什么时候回来?”
“二十九。”
要去五天时间。
自从在一起之后,两个人就没有分开过这么长时间。
很明显,谁都不舍得。
沙发太脏,没办法坐,沈愈就坐在了行李箱上,怕把行李箱压坏了,他还刻意放轻了身体,仰着头,和霍锐接吻。
屋里就他们两个人。
本来陆疏行他们也嚷着要一块儿过来,结果人刚出学校,就被陆妈妈一个电话喊了回去。
大意就是,现在不回家,别想要压岁钱。
陆疏行拉着戚荣跑了。
死也得找个一块儿的。
沈愈被亲的不自觉软了身体,行李箱质量再好,也架不住这么坐着,底下的轮子发出了抗议声。
沈愈才惊觉,下意识推了霍锐一下,耳朵泛着红:“别了……等会儿再亲。”
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再说。
霍锐把人放开,盯着沈愈有些发肿的唇看了会儿,嗯了一声。
把房子打扫完,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两人点了外卖。
霍锐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当了一下午的苦力,这会儿总得索取点什么。
两人坐在毯子上,静静地接吻。
窗外,月色明亮。
直到外卖送过来,打断了两人的黏糊。
“出国去做什么?”沈愈找了块肉,往霍锐嘴里塞。
霍锐平时吃饭不怎么说话,这会儿把肉吃完了才道:“陪爷爷奶奶过年。”
霍锐的爷爷奶奶常年住在国外,老人家年纪大了,也不好再坐飞机,每年都是年前,霍至乔和文惠飞出去配他俩。
今年,霍至乔在期末考之前就问了霍锐要不要一起去。
霍锐想了想,应了。
一方面,舍不得沈愈。
但是另一方面,确实很多年没有见爷爷奶奶。
沈愈点了点头,半靠到他肩膀上:“好,那我们天天视频?”
突然见不到他,沈愈真怕自己会不习惯。
霍锐低头,把下巴搁到人脑袋上,头发扫的下巴有点发痒,他嗓子有些发哑,轻哼了一声:“忙。”
沈愈哦了一声,眼底还是有点小失落。
霍锐出国的第一个晚上,沈愈没能睡好。
一来是床铺是新的,他有一点点的认床,再加上房间里没有空调,有点冷。
二来是没有霍锐在,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尽管霍锐上飞机前,两人还在机场来了个视频通话。
第二天一早,沈愈订了闹钟,得爬起来做作业。
不过人还没爬起来,手机就先响了起来。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陌生号码。
但是这个号码,曾经他记得很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我以为我能写到过年,结果……是我高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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