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现在施法布置隔音结界已经可以做到不着痕迹,住在隔壁厢房的两位城隍爷都未曾察觉到丝毫灵力波动。
苏苒之见到他的动作,眼睛倒是一亮。
待屋子里隔音结界凝成,她问:“这便是魔气的用法吗?”
——隐藏灵力波动于无形。
要不是苏苒之自己周身清气感知到结界正在不断凝成,差点以为秦无什么都没做。
但他身上确实没有任何灵力波动。
其实,旁人看苏苒之,也总是觉得她是一位普通人,身上看不出半点灵力波动。
那是因为她修的是功德,用的是清气。
上清之气,自然是苏苒之想让人察觉便能察觉,压制后谁也感知不到。
现在看来,秦无也将魔气应用到了如此地步。
此举也恰好印证了苏苒之之前的猜测,魔气并非只有毁灭和破坏,它应用好了,未免不能像清气孕育灵气一样,诞生出一点其他的什么东西——至少破坏力别再那么强大。
只有这样,天下才能太平,才不会担心压制不住魔气而再次毁于一旦。
秦无正在准备洗澡,他解开腰带搭在屏风上,裹着劲瘦窄腰的衣袍没了约束,显得身躯有些空荡荡。
但这样少了锐气,更有一番清隽的气息。
苏苒之想,秦无穿上书生长袍,走在外面被认为是京都贵公子都有可能。
他动作不带丝毫停顿的继续松衣袋,说:“苒苒说的对,魔气与清气同出一源,着实没必要因为魔气曾经造成的灾害而对其谈虎色变,想要斩杀殆尽。”
他骤然掀开眼帘,衣衫解得只剩下薄薄一层亵衣,苏苒之想要避开视线,但被秦无这么看着,她转移视线反倒显得心虚害羞。索性就大大方方的看着他。
秦无唇角蕴了笑,配着那双瞳孔漆黑,仿佛凝聚着数不尽魔气的眼眸,锐气再次尽显。就像一柄出窍的利刃,所过之处无人可迎其锋芒。
他说:“况且,作为比天地诞生的还要早的存在,魔气根本除不尽。现在仙人们只能压制那些微弱溢散的魔气,但这么一直压制,迟早有一天会再次爆发。”
说话间,秦无已经除掉身上最后一件衣服。
他挑了挑眉,道:“这浴桶是咱们从家里带来的,一起洗,苒苒?”
因为两人动作的折腾,水从浴桶中溢出,却又因为那接近六丁神火的烧灼,瞬息间就蒸发不见。
苏苒之跟秦无十指相扣,在温水泡澡的过程中,额角沁出了细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秦无对魔气掌握的愈发纯熟的缘故,这回苏苒之感觉清气与魔气接触的更为深入。
她身体里沾染的那一点魔气不再被清气压制到动弹不得,反而尝试着与清气接触。
这个接触、融合的过程,让苏苒之再也分不出心神去管有没有水溢出,或者用不用再给浴桶中添水。
她觉得整个人都要化掉了。
苏苒之想要攀上秦无的脖子,抱着他,却又因为两人十指紧扣的动作而不得。
秦无能察觉到苒苒手上失了力气,他更用力的回握住妻子,将她抵在浴桶壁上亲吻。
亲吻到她眼中溢出泪水才肯放过。
苏苒之不知道秦无之后给浴桶中添了多少水,又扔了多少个炎火诀,她最后被抱上床躺着的时候,小腹部的清气与魔气依然在不断接触。
她能感觉到,此前体内偶尔融入的魔气太过渺小,清气对其不屑一顾。
但这回,随着秦无对魔气掌握的更加深入,魔气已然有了与清气接触的资格。
却依然没有融合。
苏苒之总算恢复了点力气,抬手搭在小腹上,里面有酸酸麻麻的感觉,让她感觉仿佛还处在余韵中。
秦无披了黑袍,靠坐在她旁边,拉了她另一只胳膊为她舒缓经络。
苏苒之闭上眼,可能因为她累极了,这回眼前倒是没再不断的推衍变数。
秦无按压完一条胳膊后,开始按揉妻子的肩颈,眼神认真,瞳孔中的爱意完全不加隐藏。苏苒之闭着眼睛都能感知得到。
她感觉自己恢复了点力气,说:“傍晚我在院中,推衍到一些此前没注意过的事情。”
“嗯?”
“我们第一次见武道长,是在鬼市中。他买了两杯菊花茶,却误把菊花当作茶水甘甜的源头带了回去。当初他身边有一个小男孩,眼神很清澈,就像一汪泉水。我最开始没注意,觉得那是小孩子,未曾接触过尘世繁华,是一张白纸……哈……痒。”
秦无按压到妻子的脊背,她整个人没多少力气,还像一条毡板上的鱼一样弓了弓腰身。
秦无:“……”他手劲儿这么大的按揉,居然还痒?
苏苒之继续说:“第二次见到武道长,是我们到了春南书院,那会儿他身边已经没有小男孩了。本以为他是将小孩子放在了门派中,但有一次咱们上山,也并未见人提到那小孩童。当然,这还是存在他将孩子交给门派中人带的可能性。可再后来,武道长叛出春南书院,来到岭南影,身边依然没有那个孩子。”
苏苒之一一列出线索。
“还有那《大道仙途》中的男主曹子年,他身边除了师父教导外,还有一个小师弟在旁。”
按理说,在皇帝信道之前,整个大安国上下都算比较排斥番邦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