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简单的停下,而是在上下波动,好像骨龙和那仙人在斗法一样。
骨龙哼出一口粗气。
“想要收服我?做梦吧,就算在你的世界里,你同样也压制不了我。”
方沽酒神色终于有了变化,他唇线越绷越紧,看起来是极度用力。
骨龙嗤笑:“想用一点微弱的供奉压制我?你怕是太小瞧我。土地公,你想压制我也行,你就跟我耗在这里,看我们是谁先耗死谁。”
他清楚,自己端了方沽酒的‘老巢’,把他赖以生存的百姓都吃了,那方沽酒就再也没有供奉和信仰。
现在他虽然没能吃掉这些百姓残魂,但他们一个个都不会动,同样不能供给方沽酒信仰之力。
对于土地神这样弱小的神灵来说,没有供奉就意味着死路一条。
就算这个土地神不知道从哪里修行了强大的道术,但只要他还没拜托土地公这个仙位,那么就能一步步耗死他。
方沽酒同样想到了这些。
他耗不起,但抓住骨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让他这么放走骨龙,他同样不甘心。
方沽酒闭上眼睛,又用了千钧之力来压制骨龙。
他想,时间太紧了,太迫切了。要是能多给他些时日,让他先行度化了百姓,离开土地公的身份,再把骨龙诱骗至此,那就是骨龙耗不过他了。
骨龙再次被压制到身陷地底,尾巴却还是扫来扫去,所过之处,房屋倾塌一片。
他那双空洞的眼睛里满是恶意,“咱们就耗在这里,土地公,你必死无疑!”
苏苒之双目睁着,除了秦无外,没人知道她一到雨天眼前就是虚无一片。
在感知到骨龙愈发放肆之后,她终于下定决心,给骨龙望气。
她倒要看看这骨龙到底有什么嚣张资本。
方沽酒感觉骨龙突然间不动了,他的功德网都得以多下降三寸,但还是箍不住骨龙。
苏苒之看到,骨龙周身有一层流水般的红色气息,这是独属于妖的气息。
因为他本身是龙族,这层气息还带着紫色的龙气。
方沽酒那一点依靠村民祭拜的信仰之力,确实压制不了他。
苏苒之往前走了一步,方沽酒闻声侧目。
他没有狐狸那么敏锐的嗅觉,他也看不出苏苒之的深浅,只知道她是个凡人。
刚刚苏苒之说话时,他在半空中已经不省人事,根本区分不出来谁是谁。
但方沽酒就是下意识觉得苏苒之不一样,因此,他没有阻止苏苒之一步步向前。
只是拼命压制住骨龙的龙头,不让他冲撞了苏苒之。
迎着雨,苏苒之抽出钝剑。
在骨龙惊骇的表情下,她的钝剑直指骨龙眉心。
骨龙虽高大,却因身陷土中而矮小了一截儿。
这会儿苏苒之站在地面上,恰好能剑指他。
骨龙终于慌了:“不可能,那是天道赋予我的龙气,天道!龙气!我是龙!业障都不能消磨,功德也无法束缚的龙气!”
苏苒之没说话,拿着钝剑的手更是很稳。
她一刻都不敢掉以轻心。
钝剑虽钝,却刺进刀枪不入的骨龙眉心。骨龙终于束手无策。
那层龙气不知不觉间在弥散在天地间,功德网在第一时间覆下,把骨龙从头到尾罩了个严严实实。
纵然苏苒之身上没有丝毫气息流露,方沽酒也认出她来了。
不是当初指点他‘成仙诗’的前辈还能是谁?
骨龙被尘封于地底,地上房屋倒塌一片,看起来一派狼藉。
但所有人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他们还活着,他们没死。
雨还在下着,天光从云影中撕开一条小缝,像是偷偷与他们庆贺。
那些外门弟子更是对掌门无比尊崇,在危险来临时,是掌门不顾性命的在保护他们!
他们一想到最开始有逃跑下山的心思,一个个都羞愧不已。
但这会儿谁也没敢开口,毕竟面前还有一位仙人。
要不是仙人下来,他们全都得死。
可众人最为惊愕的是,仙人走到师姐任星霜面前,深深一揖。
他神色间的淡然不复存在,看起来很是激动:“前辈……仙长,您……您来了。”
苏苒之:“……”这声前辈她真的担待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