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沉默。
辛依逸将手机拿远,看了眼时间:“宁扬,我马上要登机了。”
那头传来一声叹息:“唉……抱歉。”
辛依逸也松了口气,语气轻快:“别别别,别道歉呀,没事的啦。我们以后有机会再约吧。那我就先去登机啦,拜拜。”
“拜拜……”
挂完电话,她感觉轻松了不少,又给贾纯纯和贺临屿发了条消息。
“妈呀,终于可以登机了[哭泣]我回家以后一定要好好睡一觉!明天小屿子你别着急来,等我睡醒了给你发消息你再过来。”
在剧组工作的这一周其实也很缺觉。她打定主意回去后一定好好睡它一觉,起码也得睡到明天晚上再说!
贺临屿没有立刻回消息,而广播又开始催促旅客登机,于是她提着行李上飞机了。
……
工作室里。
贾纯纯看到辛依逸发来的消息,不住摇头:“太惨了,老大这是在机场等了一整天啊!现在才飞,到上海不得凌晨三点多啊?”
贺临屿皱着眉头坐在电脑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起身:“小纯子,我先回去了。”
“啊?哦……”贺临屿今天在这儿本来也是为了等辛依逸回来汇报剧本的工作,既然辛依逸赶不回来,他确实没什么道理待着了。贾纯纯朝他摆摆手,“拜拜小屿子,明天见。”
贺临屿合上电脑离开了。
……
凌晨两点半。
机舱里一片漆黑,除了飞行时的杂音外,几乎没有什么人声。所有旅客都昏昏欲睡。
辛依逸没有睡着。姨妈第一天又坐这么久的飞机,她腰酸背痛,浑身难受。但因为上飞机前她没有吃安眠药,身体虽然已经很疲惫了,人却不怎么困。
她想要出去上厕所,可是她不幸被安排在了靠窗的位置,坐在她外侧的两名旅客似乎都睡着了。她正犹豫着是否要打扰别人,机舱里的灯忽然亮了。
“叮咚”一声,空姐的声音在广播中响起:“亲爱的旅客朋友们,我们的飞机很快就要在上海浦东机场降落。请您系好安全带,调直座椅背,收起小桌板,不要再离开座位。”
听到终于快降落的消息,辛依逸长舒一口气,决定再忍耐一会儿。
马上就能回家了。
……
凌晨三点,飞机终于在上海降落。
辛依逸已经拿好行李,将卫生巾揣在口袋里。当机舱门一打开,她赶紧离开飞机,直奔卫生间。
一刻钟后,她满脸疲惫地走到洗手台前,用清水洗了把脸。
因为坐了太久没动弹,刚才她不幸弄脏了裤子。这真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倒霉过了。幸好背包中还有其他换洗衣物,不然一会儿坐车的时候她都怕把别人的座椅弄脏了。
她现在只想立刻回家,回家,回家。
……
取完托运的行李,辛依逸感觉自己的腿已经像是灌了铅一样。她强打精神,慢吞吞地往出租车所在的区域走,想起自己下飞机到现在还没开过机,于是下意识地把手伸进兜里寻找手机……
空空如也的口袋让她猛地刹住脚步。
她愣了两秒,迅速摸遍自己身上所有的口袋,没有找到手机的踪迹,她又把身上的背包解下来翻找一遍,依旧没有发现手机!
她里里外外找了两三遍,手机竟然不知所踪!她瞬间慌神了。唯一没找过的地方只有托运的行李箱,可托运的行李她根本就没打过开!
即使如此,她仍然怀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打开行李箱翻找……
毫无疑问,一顿翻找后,依旧没有任何发现!五块五毛5k5С0M
在附近巡逻的机场地勤见她蹲在地上把行李箱翻得一团乱,走上前来:“女士,您还好吗?”
辛依逸抓了把头发,强自镇定下来,向地勤请求帮助:“不好意思,我的手机找不到了。请问您能不能打下我的电话看看?”
地勤拨出了她报的号码,然而听到的只有对方已经关机的提示。
手机究竟是被人偷了还是落在了什么地方?无从知晓。
辛依逸蹲在地上,感觉自己脑海中一团混乱。
手机支付的过分发达让她已经好几年没有在身上储备现金的习惯了,而现在没有了手机,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支付车费。
买台新手机?半夜三更,所有店都关门了,她买不到手机,更没有办法补办手机卡!
找人帮忙?家人不在上海,朋友的手机号她一个也背不出!更何况凌晨三点半,她上哪儿去找人帮忙?!
怎么办?怎么办??
这些年她遇到过远比这种危机大得多的危机,这件事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小麻烦,因为她知道自己最后一定能回家,无非只是时间问题。可也许是因为一整天接连不断的倒霉,也许是姨妈的困扰,让她心情低落到了极致。
她鼻子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涌。
周围还有不少人在走动,有人发现了她的古怪,开始用奇怪的眼神打量她。她连忙擦干眼泪,合上行李箱,低着头往外走。
一面走,眼泪一面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为什么,为什么她就这么倒霉呢?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谁能帮帮她啊……
当她走出接机口,打算再找一间卫生间洗掉脸上的眼泪鼻涕,忽然有奔跑的脚步声朝她靠近。她以为只是过路的旅客,没有在意,低着头继续往前走,忽然一件温暖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肩膀上。
在被温暖包裹的瞬间,她才惊觉自己的身体有多冰冷。
“学姐,”熟悉而轻快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夜里很冷,你这样出去会着凉的。”
辛依逸一愣,回头,贺临屿明媚的笑脸撞进她眼睛里。
她愣住。贺临屿看清她满脸是泪的样子,也愣住了。
三秒后,贺临屿手忙脚乱地抬手帮她擦眼泪,紧张极了:“学姐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他划过辛依逸眼下的手指倒是很轻柔。
辛依逸也回过神来,狼狈地后退一步,赶紧捏起袖子擦脸:“你怎么来了?”
“啊、我、我看时间太晚了、我担心学姐,就来了……我……我……”他显然不擅长应对女人哭的情况,话都说不利索了。
辛依逸看他手脚不知往哪儿放的忐忑模样,好像比自己还慌乱几分,无主的心忽然安定了下来。
她吸吸鼻子,还想哭,又有点想笑,但也不想让贺临屿看到自己现在一塌糊涂的样子,于是背过身去。
过了一会儿,贺临屿也整理好了心情,轻轻走上前。
“学姐……我送你回去吧。”
“……嗯。”
贺临屿什么都没问,接过她的行李箱和背包,往她垂着的手看了一眼,抿了抿唇,慢慢向前走去。hrsize=1/作者有话要说:狗子:啊啊啊啊好想牵手,可又不敢(痛苦刨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