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吃哦。”
她重新把窗户关好,径直拿了睡衣浴巾去洗澡。
客厅里隐约传来声音:“诶……那么长的鱼真扛走了……”
敖同学臂力惊人啊。
糯糯凑近窗子看她确实走远了,飞快捧起柠檬连皮带肉一块啃,酸到尖牙打颤还一脸快乐。
敖珀在公园处理完鱼骨以后才回来,进卧室时皱眉一嗅,一眼就看见某只白软毛茸茸整只都圈在柠檬上抱着猛吸。
“糯糯。”
小白鼬终于反应过来,护着柠檬叽了一声。
这是她主动给我的!
少年走近枕头,挑眉道:“给了几个?”
小白鼬努力扛住威压,半晌还是伸出小爪子比了个二。
修长白净的手指搭上柠檬,随即揣进兜里。
“没收了。”
“……!!”
好不容易又熬到周末,一群人吆喝着去看电影搓火锅。
敖珀一向不去,蒲小时随意找了个借口,也没跟去凑热闹。
大常放学前给她抄了个地址,还像模像样地在旁边画了个戴墨镜的算命先生。
“这人每周六上午都在银花公园旁边的天桥底下摆摊,算得特灵。”他竖起一根手指,认真道:“我姥爷先前找他算过一次,说是一个月后会突然生大病,结果真的一天没差!”
“好,我过去看看!”
“你零花钱够吧?”大常叮嘱道:“这老先生是先收钱再看事儿,无论大小都收八十八,现金微信支付宝都行。”
“有的!”
到了周六早上,蒲小时大致收拾了下就准备出发,一进客厅就瞧见敖珀在看电影。
《海底总动员》。
小白鼬睡在他手心里,刚好卡了个视觉死角。
“……早。”
敖珀目光移开屏幕看向她,似是询问。
我去参与一下民间传统封建迷信活动。
蒲小时咽了口口水,又正色道:“今天天气不错,我出去散会儿步。”
敖珀随意点头,继续看《海底总动员》。
她快步换鞋出去,坐公交车没多久就到了银花公园。
这附近属于老城区,居民楼都有二三十年的痕迹,路边还有大妈大婶在摆摊卖栀子花和成捆小白菜。
蒲小时转悠了好几圈,终于找到大常指的那个天桥。
还真有个戴墨镜的老爷爷坐在小马扎上,旁边还摆了一长条塑料薄膜广告,称骨算命紫微斗数什么都有。
蒲小时头回算命有点紧张,一点点挪过去靠近他,没想好该从哪儿开始讲。
大爷,我好像变成锦鲤了,要不您帮我看看?
还没等她开口,精瘦的跟猴儿似的老爷爷忽然抬起头,隔着墨镜跟她四目相对。
蒲小时下意识退了一步,心想要不还是别算了,她有点怕。
没想到老爷子跟着就站了起来,冲着她的方向笔直立正,然后恭恭敬敬鞠了三个大躬。
蒲小时寒毛都竖起来了,旁边还有几个大婶大妈也往他们这个方向看,好奇地指指点点开始议论。
“那不是卫老瞎子吗?”
“他今天怎么给这小姑娘鞠躬了……”
“哎哎,上次你家闺女结婚那事他算出来没?”
“算出来了算出来了,可灵啦!”
“您好,我想算点事情。”蒲小时硬着头皮道。
老大爷有点茫然:“怎么是个小姑娘?”
“诶?您真看不见啊?”
卫老瞎子摸了摸后脑勺,觉得哪儿不对。
蒲小时见他坐了回去,自己也试探性坐在对面小马扎上,小心翼翼道:“您刚才为什么……要给我鞠躬啊?”
老爷子歪头道:“我刚才鞠躬了?”
蒲小时:……??
她心想老爷子可能记性不太好,还是大致说了下自己最近遇到的特殊事件,拿出手机就想扫码。
支付宝还没点开,老大爷一声喝住:“先别给钱!”
蒲小时愣住:“您不想给我算吗?”
“我先看看能不能算,”卫老瞎子摆摆手,又嘀咕道:“怎么是个女娃娃呢……”
他弯腰去摸旁边的旅游包,翻出一捧红布,里面包着两个黄铜茭杯。
先问一遍生辰八字,然后点香起势,手执茭杯绕炉三圈,抛掷而出。
卦象一阴一阳,是神灵在位的圣卦。
老瞎子神情恭敬地喃喃几句,双手合住茭杯轻敲了一下炉边,抛掷第二次。
黄铜茭杯相继落下,均是伏在地上,犹如两弯月牙状的小山。
卫老瞎子眯着眼睛一摸卦象发觉是两凸面,神色更加犹豫不决。
“奇了怪了,”他看向蒲小时道:“祖师爷发话,你身上这些事,我不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