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吃薯片,一边细细地想之前经历的所有事情。
按照敖珀的说法,她现在拥有预言体质,其实都是她和他靠近以后的感应。
那晚上会灵魂出窍飘来飘去,应该和他也有关系。
但是看敖珀的反应……他根本没打算让自己帮忙救蝗灾啊。
蒲小时突然有点不服气。
人类虽然有时候很蠢,但真出事了还是很团结的好吧!
提前预警提前准备一点都不晚!
敖珀端着阳春面回来,刚好看见蒲小时气鼓鼓地盯着他。
“……?”
“我们要聊聊。”
“先吃。”他指了指两个圆到不可思议的荷包蛋道:“等会面就坨了。”
蒲小时固执地不肯让步:“那边吃边聊。”
“……行。”
她用筷子挑起温温软软的荷包蛋,一口满是香醇的蛋黄,连吸溜带啃快速干掉。
再挑鸡蛋面的时候,面条滑溜溜的就是不上去。
敖珀很自觉地递了个瓷勺。
蒲小时本来还想跟他严肃攀谈人类自强自立观,这会儿因为面条有点气势受挫。
“所以说,”她闷闷道:“我身上没有任务吗。”
“有啊。”少年撑着下巴看她:“我想借你的锦鲤铃用一用。”
“我?”她扬起头:“那个铃铛——不是你家人送你的吗?!”
我家里什么时候有这种东西了?
“严格来说,是我姐姐亲手做了送你的,”敖珀抿了口热茶,不紧不慢道:“她成仙渡劫时,你救过她一命。”
“后来她登了仙籍,去天庭前亲手做了这个铃铛,嘱托我转交给你。”
蒲小时懵在原地,筷子上垂下的面条像一排白胡子。
“我——救过你姐姐?!”
她对这一片记忆毫无印象,现在怎么都想不起来。
再说了,她今年才十六,还是个没什么特点的普通高中生,她去哪儿救过一条龙?!
“不记得吗。”少年笑得有些狡黠:“要不要再看一眼。”
蒲小时下意识应了,忽然意识到他说的‘看’是什么意思。
他已经把双指放在她的额前,呼吸又是一停。
“走。”
突然间她的灵魂像被白龙卷进了深水里,以至于头发都漂流在川流之中,犹如盛放的花朵。
大串气泡犹如银珠般向上飘去,快活地打着转。
这一次往前追溯反而轻松太多,甚至有种顺流而下的畅快感。
河水清澈舒缓,湿润的水汽还夹杂着莲叶的清新气味。
远处传来孩童的玩闹声,像是地面上有人在跳皮筋。
蒲小时湿淋淋地从深水中冒出头,发觉自己站在中央公园的观莲潭里。
“二五六,二五七,三八三九——”
“小勇在抓鱼!”
“啊,他去抓锦鲤了,我们也去!!”
蒲小时终于想了起来,这是她小时候常去的地方。
那时候爸爸妈妈感情还很好,每周末天气好的时候,他们都会一起来这里散步,和邻居家的小孩一起翻花绳放风筝。
“你在那。”少年指向另一侧,眼神温润:“小时候好可爱。”
她脸上一烫,也侧身看了过去。
一个小不点蹲在角落里捡着落叶,头发上还用蝴蝶结扎了一个小啾啾。
“爸爸……”蒲小时突然动作一滞,下意识唤出了口:“妈妈也在……”
小小时把一沓叶子像车票一样捋得整整齐齐,迈着碎步跑去给爸爸妈妈看。
“好不好看,我要拿回家做书签!”
“好,做书签,”年轻女人笑道:“小时,他们在捉锦鲤,你要不要去看?”
“这公园里养了好多锦鲤啊,”旁边的男人啧了一声:“就怕有流浪汉捞几尾烤了吃。”
“拜托,人家公园晚上会闭园锁门好吗。”
小小时原本在专心致志数叶子,一瞥过去,头发都竖了起来。
“你把鱼放下,它现在很难受哎!!”
男孩手里还拿着自制的渔网,里面有只红白锦鲤在拼命挣扎。
“就不。”他傲慢道:“这鱼是我捞到的,有本事你来抢啊。”
“再说了,这些鱼写了你的名字吗?”男孩做了个鬼脸:“有本事来咬我。”
小小时一脸郑重的把树叶都交付到亲妈手里。
然后猛虎下山般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