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团丢了一半,老冯悄无声息地从窗户旁边飘了过去。
路筠一脚踩住大常,痛的后者差点惨叫出声。
老冯扒在窗户旁边看了好几秒,班里一帮学生忙不迭戳醒狂睡的同桌,整个教室像是大型群体冬眠苏醒现场。
历史老师如释重负,还跟班主任隔空wink了一下。
“来同学们,我们继续看这一段工业革命的知识重点,第二排不要揉眼睛了,喝口水醒醒!”
蒲小时后半段都没听进去,试图凭借仅有的知识把这几件事连起来。
她原先以为敖珀救琼城是为了保命,可如果降雨真的和虫灾联系在一起……那搞不好,是只有他才能救琼城?
好难啊。
小姑娘趴在桌子上长叹一口气,苦闷到想把脑袋埋起来。
早知道地理课多听听了。
“第五排的同学!”胡老师又一敲桌子:“学不会也不要叹气!哪里听不懂老师多给你讲讲!”
蒲小时:“……”
敖珀一消失就是好几天,走之前连个字条都没留。
家里空空荡荡,小白鼬不见踪影,倒是自行车被留了下来。
蒲小时先前还以为自行车也是什么不得了的仙器,一度蹲在旁边悄悄问它知不知道敖珀去哪了。
楼下大妈刚好路过,翻了个白眼走开。
“神经病。”
她连着睡了好几天的无梦觉,起来以后清明一片,丁点思绪都没有。
好不容易熬到周末,大常早早就约好时间,招呼她们两去秦仿家里做客。
秦教授因为子女教育问题,早早就和妻子离婚,独自带着儿子过日子。
他们家算得上书香门第,住得还是几十年前大学分给老夫妇的房子,虽然装修简朴无华,好在宽敞开阔,采光颇好。
蒲小时跟在路筠身后,轻轻啊了一声。
“好多蝴蝶啊。”
“是啊。”秦仿在玄关迎接他们,把一次性鞋套掏了出来:“蝴蝶都是我爸爸亲手做的标本,我小时候还帮帮他,后来就忙不过来了。”
这里与其说像是学者的家,更像是漫画工作室一样的地方。
客厅、过道、拐角都放着立式旋转书架,书和研究资料多到根本摆不下,成堆摞在墙角如同金字塔。
不仅如此,墙面上还挂着许多图谱,绒布网墙钉了许多新闻图报剪贴,时间前前后后有好几年。
蒲小时换鞋时顺着目光看那些蝴蝶,一扭头瞥见硕大无朋的蟑螂图谱,打了个激灵有点头皮发麻。
“小秦的朋友来了?”教授穿着宽大睡衣出来,领口还沾着咖啡渍。
“抱歉抱歉,我昨天忙到太晚了,”他笑的有些歉疚:“难得小仿带朋友来家里玩……”
“没事,爸你回去睡觉吧,”秦仿挥手道:“我们几个在我屋里打桌游,没啥。”
正说着话,楼道里又传来脚步声。
“那出租车司机不认识路,绕了好远啊——”权哲熟门熟路的进来换鞋:“急死我了,哟,秦叔叔今天在家啊,好久不见了。”
蒲小时认出来,这是之前来班里给他们讲那个菩萨庙故事的大男生。
她往后退了几步,默默伸手比了一下几个人的身高。
路筠,一米七二。
三个男生,一米八到一米九。
蒲小时,一米五八。
……可恶。
他们端了些零食汽水去了秦仿卧室,边吃边聊。
大常先前把蒲小时迷之通灵的体质讲给他们听过,现在也不用多介绍。
权哲从小就在迷信环境里长大,听大常提了醒,直接往家里叫外卖,囤了七袋米四桶油,一扭头就被老妈臭骂一通。
“囤什么东西!有毛病吧!”
“超市里现在米价多便宜你看不到?你见到谁吃饱了撑的往家里扛这么多米啊?”
“妈……那些都是真空包装的,又放不坏。”
“占地方!臭小子下次别自作主张!”
蒲小时这几天疲于应付各种小测小考,周末才缓下一口气。
她把那几段幻象的细节又说了一遍,借口说都是梦到的。
其他人仔细听完,然后看向了秦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