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小时有点想他。
第二天再上学时,班里有同学已经听到了风声,看向他们的眼神泛着光。
——晨间新闻都报出来了!
——早上堵车那会儿广播电台居然还表扬来着!!
几十万只鸟从笼棚里救出来这件事,光是几张照片就已经轰动全市。
这得多没良心才敢赚这样沾着黑血的钱?!
把这些死鸟瘟鸟冻了再送去做野味?呸!
一个犯罪团伙牵扯出来,把一整条产业链连汤带水全都扯了个干净,多市纠察整顿也随之展开。
城市在变化,校园里依旧弥漫着期末考试的紧张感。
这几天刚好是复习的最后阶段,哪怕听见车载广播里说‘琼城二中某蒲姓中学生与同学踏青时发现……’,也就来得及八卦一小会会儿。
最后几天,敖珀一直都没有来上学,家里也空空荡荡没有人。
蒲小时还记挂着他的期末考试,原本想发消息问一句,又想起来天庭那边可能没有wifi信号,微信不一定收得到消息。
考语文的第一天,第一考场里空了个位置。
路筠爸妈送了两份的汤饭过来,陪着两个女孩一起吃。
“奇怪了,”路爸爸听说过那个学霸的事情,摸着后脑勺道:“期末考试这么重要,你们那个敖学霸不来啊?”
“那我们家筠筠不是稳赢了?”程如淑笑道:“我们筠筠上次考了个年纪第三,竞争对手还有来着?五班那个小姑娘?”
路筠把自己碗里的章鱼小香肠分给蒲小时吃,闷头扒饭道:“他保送了。”
蒲小时差点被海苔碎呛到。
“保送了?!高二就保送了??”家长脊梁骨都支棱起来了:“真的假的,班主任跟你说了??”
这两字眼一出来,食堂附近的家长全都看了过来,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
路筠忙不迭示意他们小声点,扭头看蒲小时:“你应该比我清楚啊,他没跟你说?”
“我……我跟敖珀也不算熟啊。”
物种都不一样!!
“不熟?!”路筠也跟着呛到,强行点头道:“我看他经常补课,误会,误会了……”
程如淑虽然对自己女儿学业的攀比心不重,但听到这消息也有点坐不住。
“保送去哪儿了?”
“北京。”
蒲小时抱着碗猛喝汤。
“难怪连期末考都不来,不过……那也真好啊,”程如淑心情复杂地揉着眉头道:“那孩子跟小时一样,爸妈工作的都比较远,能在北京看到爸爸妈妈,读大学的时候大概会很开心,小时要不也考到北京吧,你爸不是调过去了吗?”
“我爸在天津……妈妈去南昌了。”
“哎,隔得还是远。”
路筠怕他们聊到小时的伤心处,看了眼附近的人,压低声音把话题扯了回来。
“我也是帮老班登记的时候,听见他们说敖珀被保送进2了。”
“清北?!敖珀竞赛又拿金奖了?!”
“好像参加了一个什么项目,科研方面的,导师好像姓鲁,是大学里很有名气的老教授?”
蒲小时听一句在心里翻译一句。
去北京读2——疑似要去天庭。
参加了什么项目——疑似是庚子年度救灾护城计划。
导师姓鲁——导师??诶?
她掏出手机快速搜索。
『水德星君:北方水德真君,通利万物,含真娠灵,如世人运气逢遇,多有种劾掠之苦。宜弘善以迎之。』
『封神演义中,水德星君为商朝将领鲁雄。』
蒲小时:“!!!”
果然!!
路筠以为她被这个事情刺激到了,搂着死党肩膀道:“还在考试呢,咱不操心别人的事——反正我要跟小时去一个地方读大学!”
蒲小时笑着点头,不多接话。
期末考试顺利到不可思议。
他们到底复习的时间少,每天光是确认和推进物资储备就要不少时间。
新闻里蝗虫已经抵达泰国边境,危险时钟一声声敲响,没法让人放松。
六个人里,权哲秦仿家里完全清楚情况,知道事情从急,也就象征性叮嘱两句不要耽误学习。
路筠全程没跟家里爸妈讲蝗灾的事,路家两位都偏传统认知,平日去寺庙都少,听见这种八字没一撇的事情只会觉得她被什么传销头子骗走了。
大常和小时一个算半放养一个是被完全放养,成绩不上不下,考试还是得多多复习。
偏偏这一次考试,学得都考,班里老师猜的题准到接近八成。
就像是老天都开了绿灯,让每一科都强行在难度范围内降了又降。
数学最后一道大题某天下大雨时晚自习讲过,地理内容是非洲蝗灾防治案例。
历史题目问了自唐代到清代的道教兴衰变化及与历史事件的相关性,英语听力敖珀陪她做过。
蒲小时第一回进考场时就懵了,结果第二场第三场第四场还懵了三遍。
此刻敖珀不在她的身边,却又好像无时无刻都存在于她的世界里。
她真的有点想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