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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贡院前街书香茶楼。
姜初照看着对面的谭雪如,继续说上次没有说完的话“我其实很早就知道,那封密报其实是你让人带到长安驿特意给我看的,故意让我知道,六皇叔进了成安殿,一夜没有出来。”
谭雪如认栽地笑了笑“好在是,您并没有信。而我得到的情报也不够准确,直到陛下回京,六王爷都没有进成安殿,亦没有伤害乔姑娘。”
姜初照浅啜了一口茶“你身旁有位高人,可以未卜先知对吗”
甚至有可能如我一样重新活过一次,所以把六皇叔和阿厌在成安殿缱绻羡爱这种密报,提前写好,送到长安驿。只是那个人没想到,阿厌也重生了,她没有再像上辈子一样做皇后,而是直接当了太后。
姜初照笑“你父亲会不会被你气到毕竟你在教坊司那几年,我亲眼看到你把他给你安排好的眼线,连同你们谭家那位厉害的谋士,一个一个解决掉。”
“这也是您当初很愿意看到的场面吧”谭雪如也笑,“为防止跟后宫嫔妃有染,所以男子进教坊司要经过陛下的同意,但陛下真的同意了。您当初应该就怀疑我了吧,所以让我在皇宫里待着,这样就能更好地监视我。您真的太聪明了。”
“花了很大的代价,才变得聪明了一些。”
“我也花了很大代价,才下定决心,不走父亲给我安排好的那条路,”谭雪如苦笑着,小虎牙浅浅地戳着下唇,“这代价太大了,也不知道闻是她什么时候才能原谅我。”
“我刚意识到,你把我坑了。让我做太傅不是不行,给你们姜家的孩子当老师也不是不行,但至少应该给我放个寒暑假吧我们那边的夫子们,都是有一个月寒假,两个月暑假的,逢年过节也都要放个天。
谭雪如离京前还邀请我去江南玩,吃最复杂的菜式,坐最豪华的画舫,还说把秦淮河畔有名的小姐姐都叫到画舫上陪我吃饭,可我现在哪里有时间去找他玩”
谭雪如刚想把信捞过来,姜初照立刻就撤回去,很是小气地揣回衣袖里。
不过起身告辞前,倒是给他出了个主意“江南谭家如此有钱,想来包下一条画舫,把秦淮河畔的姑娘们都载着去京城陪赵太傅吃饭,也不是什么难事。”
姜初照摆了摆手,笑成狐狸模样“不必客气。”
等秦淮河畔的姑娘们都走了,乔不厌就不会一天一天地不着家了。
入夜,乔不厌坐在葡萄藤架下的石桌上,委屈到泪珠子连成串往下淌“谭雪如这个王八蛋六十六个姑娘,他一个也没给我留,全都运去京城了。有钱了不起啊”
面前的姑娘仰着脑袋去看头顶的葡萄,虽然已经在努力控制住不哭了,但还是控制不住难过,说话都是一抽一抽的“但是,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呢。我也好想变有钱。”
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事,把视线从葡萄上移到他脸上,沾着水雾的长睫毛扑簌了几下,抖落几颗眼泪,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阿照,你想赚钱吗”
姜初照并不缺钱,姜星辰和姜域暗中送来的,已经让他这辈子都花不完了。但他看着乔不厌期待的眼神,还是笑问“有点想,你有什么思路吗”
就见面前的姑娘神采奕奕,往石桌边上挪动了挪动,双腿荡下桌面去,同他靠得近了一些“我前几天,去小宛那里,发现她楼下的水门外,排队的船都快把秦淮河给堵住了。你猜怎么着,小宛心思真是活络呢,她开辟了个新业务,就是让人摸手,摸一下一吊钱。这一晚上,她就赚了好多好多”
姜初照忽然有些不详的预感。
可姑娘已经伸出爪子来,摸上他胸膛,还顺着肌肉纹路滑下去,最终停在了腹部。
她神采飞扬“我家阿照的腹肌可太好摸了,不用来赚钱真是可惜呢。”
他哂笑几声“隔着衣服摸都觉得好摸吗”
“当然还是没有衣服更好摸哎哎哎你好端端的,解袍子做什么”
“因为还是没有衣服更好摸。”
他抬手拦住她的后背,把她拉至身前“我记得墨书巷里有一册讲过。”
“讲过什么”
“在何处进行此事,都不如在天穹之下、旷野之上进行那般刺激。”
“”
让姜初照去赚钱的计划,因为姜初照太过分而终止。
乔不厌日思夜想,觉得还是得靠自己。
那天,她收到了京城寄来的墨书巷,翻开之后再次失望“赵闻是当了太傅以后,主打故事就再也不写了,简直浪费才华。”
大抵是因为心中生气,所以翻看其他的故事,就觉得个个不满意“确实太差劲了,我感觉我自己写写,也比这几个好看呢。”
姜初照见状就在一旁给她顺毛“嗯嗯,对,你要是写肯定比这几个好看。”
乔不厌猛地转头,唇角噙了一丝笑“阿照,我有想法了。”
“什么想法”
“我在金陵城搞一个墨书巷分巷如何我先自己做主笔试试。”
姜初照忽然意识到,自己方才把毛给顺反了方向。
但已经来不及了,下一秒,他已经被赶出书房。
“你先出去,我要安安静静地写故事。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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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院外葡萄藤架下呆了一个下午,书房的门还没打开。
一开始过去敲门,她还能回应几声,后来就干脆哼一下,不说话了。
夜色降临时,天上降下一场小雨,乌衣巷内氲起一片潮雾,沁得他袍裾染上潮意。
他拎着汤包和卤肉回家,把东西放在石桌上,又去敲了敲门,发现书房里的人连哼都不哼了。
推门进去,就发现那个姑娘已经蜷在宽敞的玫瑰椅上睡着了。尽管已经入了眠,但身子还是离桌案上的墨汁和毛笔远远的,不让它们把自己的衣裳弄脏。
他笑了笑,先把书房内的炭炉点燃,往里面放了一块迦南香,然后解开被雨雾侵染得湿漉漉的外袍搭在衣架上,走到桌案旁把她小心翼翼地揽进怀里。
她好似有所察觉,眉心蹙了蹙,但却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含糊又委屈地唤了他一声“阿照饿,想吃甜甜的汤包。”
她大概听到了,小脑袋窝进他怀里,隔着衣袍轻啄了下他的胸膛“还想吃香香的卤肉。”
“也有。”
她终于心满意足,发出舒畅绵软的呼吸声,蜷缩着手臂,在他怀里睡得更沉了一些。
窗外,瓢泼大雨骤然降落,琉璃窗格浮上圈圈点点的斑驳。
他不忍叫醒她,便保持着这个姿势,等她小憩结束。
目光移到桌案,信纸上秀丽又灵动的行书,像一条清澈的小溪,流过日光照耀下的青嫩草地,缓缓淌入他的眼睛。
“闻是,下面是我写的故事,你帮我瞧一瞧,是不是好看呐。
我跟乔正堂已经跪了一个时辰了,终于等来了皇帝的回光返照。
可皇帝陛下的声音依然有点虚飘,像冤魂叫屈一样摇荡在我天灵盖上“不厌呐。”
毕竟见过一次这种场面,所以这回我就比较淡定“臣女在。”
他气若游丝,已呈油尽灯枯之势“乔卿应该把朕的意思告诉你了,你考虑得如何了”
这话他一个时辰前问过一次,我这厢还没回答,他就合了眼。陈太医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汤药,折腾了一个时辰,他才又醒过来。
怕他再次咽气,我赶紧说“考虑好了,臣女不想做新帝的皇后,臣女想做陛下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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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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