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越来越近,而且不是一道马蹄声,而是数道马蹄声。
接着,一行队伍从城中行来。
前面是骑着四匹黑马的护卫开道,中间则是八个侍女撒花,而后是一个由四个大汉抬得巨大的肩舆,肩舆四周由白纱包裹,里面的座位竟然也是由锦绣包住的,然而,肩舆中却一个人也没有。
肩舆后则跟着八个女子提着香炉,八个女子身后又是四匹黑马的护卫。
艾小岫偷偷拍了拍大白鹅,小声问“这是谁啊,居然整出这么大的排场”
大白鹅没有说话。
一旁的小鱼也问出这个问题来。
很快,这个豪华的队伍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这个车队在艾小岫等人面前停了下来。
艾小岫隐隐有种预感,不敢相信地看向了白尘心。
不是吧,男主,你不是这么骚包的人设啊
你该不会给我准备了这样一份大礼吧
白尘心也一脸莫名地看着她,觉察到她的意思,他轻轻摇了摇头,暗示不是他。
那会是谁
艾小岫瞥了一眼大家,发现大家都挺好奇这个队伍的。
艾小岫“”
哎,算了,她还是不要自我感觉良好了,这又不一定是别人给她的,有可能是给男主的啊,对,男主他不是太上皇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扮演白尘心这段日子,男主太接地气了,艾小岫几乎都要忘记尹师的真正身份背景了。
也许这个队伍就是这个城的官员为了舔他而特意准备的。
白尘心看向艾小岫,虽然不解她又为何这般表情,还是开口道“我没”
“见过艾尊上”
这一队的人马齐齐朝艾小岫半跪,喊声震天响。
艾小岫呆住了。
还真是找她的
接着,他们异口同声道“请尊上舆”
艾小岫看了白尘心一眼。
所有人也都看向了白尘心。
白尘心露出深思的表情,而后,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笑着摇摇头。
白尘心伸出手扶住艾小岫的胳膊。
他低着头,将她扶向肩舆。
他低声对艾小岫道“这的确不是我安排好的,但这个说不定还真与我有关。”
他低笑一声,“我想,我大概猜到是谁做的这些了。”
艾小岫眨了眨眼睛,顺着他的力道走向马车。
这下子,周围看玩意儿的人群鸦雀无声了。
能被紫品高手这样恭敬送到肩舆上,又能有这样的队伍迎接此女子的名姓已经不用多提了吧
是姑奶奶驾到了啊
当一个人的排场超越他们所能想的时候,普通百姓只会害怕、惶恐,而不敢多说一句话。
艾小岫一步步踏上肩舆,一拢衣摆,转身潇洒坐下。
白尘心看着她的动作,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他为她放下白纱,朗声道“起驾”
“是”
整个队伍调转,带着艾小岫离开,只留下一地的花瓣和满街的香气。
白尘心看着只小绵羊蹦蹦跶跶跟在队伍最后面,忍不住追上去,牵住了这只羊。
他低声道“去找你的主人吗别着急,我带你去。”
他牵着羊,不急不缓地缀在队伍最后。
梅一枚等人也急忙赶上去。
小鱼捂着额头,忍不住道“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啊”
季伯兮轻笑一声,歪头看向白尘心,“我想这件事大概只有白护法明白为什么了。”
白尘心摇摇头,轻声道“不必担心,这一出也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向小园“敌人是要我们在明,那此举就是将主上推到万众瞩目的地方。”
“这个地方最危险,也最安全,能够观察到其他所有势力的动向,甚至威慑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梅一枚“好厉害的一举多得究竟是谁想到的法子而且,这行动也快的出奇,之前他们的手段刚使出来,后续的对应手段就接上了。”
君不梦“怕是早有预料。”
白尘心笑了笑,感慨道“确实,那个人该早有预料。”
梅一枚好奇道“你知道那个人是谁”
白尘心无奈一笑,“天下除了他,谁又能未卜先知呢”
可等他们再问他,他却闭口不言了。
香气弥漫的队伍一直将艾小岫送到一户奢华地大宅前。
肩舆落地。
她撩开白纱,抬眼看了一眼大门上的匾额,只见上面赫然写着“水色山庄”四个大字。
这个山庄周围都是宽敞的河道,大门甚至对着一处湖泊,叫“水色山庄”是一点都没有叫错。
她看向白尘心的方向。
白尘心点点头,开口道“这里便是我托人买的屋子。”
众人皆惊了。
你管这么一个硕大的山庄叫屋子
艾小岫认真问道“你确定”
白尘心失笑道“自然,这里风景不错,主上应该会喜欢。”
“只可惜被某些人坏了兴致。”
“不”艾小岫立刻反驳,“我兴致可高了”
开玩笑,想这种三环内白送的豪宅别说是在房契上下毒了,就算是凶宅,她都不会放弃的。
你也太小看我了
大白鹅是啊,男主也太小看学员这种白穷美的节操了。
艾小岫“”
这话说的让她不知道老师是在损她,还是在赞美她了
她欢快道“地契什么的完全没有问题,我来处理,很快就能处理干净,以后再有有问题的地契再来找我啊”
白尘心垂眸一笑,专注地看着她,“好,只要你喜欢。”
艾小岫“当然喜欢了”
她朝白尘心露出明朗的笑容,飞快地跑进山庄内。
一进山庄就有一溜下人给她行礼。
艾小岫摆摆手。
见她不在意这些下人的礼节,总管商宗远和右使向小园便自动自发为她安排好宅子里下人的工作。
艾小岫带着羊在宅子里随意溜达几圈,在后院发现一片硕大的荷花湖。
荷花可以吃的吧
艾小岫探头探脑,既想要看肥硕莲蓬里的莲子,又想要看荷塘里甘美香脆的莲藕。
就在这时,荷塘深处,一艘竹筏慢悠悠地从荷花与莲叶的深处飘荡来。
艾小岫歪着头瞧了一眼,却发现竹筏上正躺着一个红衣少年。
他四仰八叉地躺倒在竹筏,脸上扣着一个斗笠,看不出他的形貌,乌黑的发丝却披散在黄绿相间的竹筏上,像是散开的黑色丝绸,隐隐约约有珠光流动其上,原来是他黑绸发带上的珍珠。
他着脚,一只脚踩在竹筏上,一只脚随意垂进荷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