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在离终点线还有十米时,艾拉又一次摔倒,身体砸在地上,扬起一片黄尘,作训服再次灰蒙了几分。她努力想要爬起来,却着实体力不支。
“哎呀!你们烦死了!”不管阿尔弗雷德再怎么说,女生都着实忍不下去了,将手中的水直接砸到他的怀中便朝艾拉跑了过去,蹲下身就想扶起她,“来,我扶着你跑。”
“不……不……”
艾拉的嗓子已经哑了,说话粗声粗气宛若被砂纸磨过,根本没法大声,也不甚清晰,惹得女生将耳朵凑到了她嘴边也不太能确定自己到底听没听准确,便还是伸手要扶她,却被艾拉躲了开,实在站不起来便趴在地上一点点地挪。
艾拉拒绝被扶,拒绝被帮助,拒绝被同情和怜悯,因为她不需要。
她的训练自己完成,梦想她自己完成,那口气也她自己去争取。
作训服在地面拖出一道逐渐模糊的行动路线,每个学生都站在了两侧,没有人站在她的前面,包括一脸严苛的教官。
大家为艾拉让出足够多的行动空间,也是在无声地表示尊重和敬佩。
“第九十一名,艾拉,五分二十六秒。”在艾拉的双脚总算也过了终点线时,和对待其他学生一样,教官随口报出成绩并进行了相应的记录。
几乎是瞬间,几乎陷入昏晕状态的艾拉便眼睛蹭亮地看过去。
单兵作战系本届共九十个学生,教官却在记录成绩时将编外的她列为了第九十一名,这是无声却也足够有力的认可。
阿尔弗雷德在艾拉的成绩被报出来后便立刻将艾拉扶了起来,背在身上,想要将显然已经不可能再继续下一项训练的她送到学校的医务室进行治疗,却被教官拦下。
“我已经联系了相关医务人员。”示意了下不远处的白色大褂几人,教官让他归队,“艾拉自然有专业人员照顾,你还要继续训练。”
“我……”阿尔弗雷德敛眉开口,还想争取,旋即便感觉到自己背上的人动了动,明白了她的意思,虽然还是很担心,但也顺从艾拉的意思,将她朝医务人员那边背了过去。
“谢谢教官。”在经过教官面前时,艾拉
朝教官弯了弯眉眼,满是脏污的面颊和衣着让她看起来不再精致娇俏,却别有另一种飒爽的动人美感。
压低帽檐,教官不自在地咳了声,心下却也有些快慰,觉得自己的心思没有被误解和白费。
“全体都有!集合!”朝那群还目送着艾拉上学校救护飞船的学生吹了一声锐哨,教官下命令道,眼角的余光瞥过那不远处方才被艾拉爬往终点时拖出的痕迹,心下微慨。
不怪上将对她这么重视,为此还特意安排了他们几个打着放假的幌子来搞特殊照顾,有天赋、有能力还愿意拼的人,凭什么不值得被拉一把?
越努力,越坚持,也就越幸运。
今天是开始,也是审核。
恭喜她了。
朝拖拖拉拉跑在队伍最后的几个男生一人屁.股上踹了一脚,教官嘴里骂骂咧咧“看看你们这歪歪扭扭跟不上队的怂样,刚蹲完坑腿麻了不成?”,面上却仗着别人都看不到而露出几分畅然的笑意。
*
作为全星际适龄人才云集的高等学府,第一军校的所有东西都是同类中的最佳配置,远超普通标准,尤其是需要给学生在训练受伤后进行相应治疗的那些医用设备。
“我个乖乖。”在救护飞船上,其中一名医护人员便给艾拉做了快速全身检查,看到数据便震惊出声,喊周围的同事都来看这个数据,“你们看这数据,每一项都破了临界值,学校的军训什么时候这么狠了?我们的医用治疗舱估计都不能给她快速搞好,还得多用点心思。”
其他几个医护人员闻言好奇地看了看数据,都觉得不可思议:“这个身体损伤度和疲惫度,应该是我们入校以来碰上的屈指可数吧?这才军训第一天,就这个”
“小姑娘长得还怪漂亮。”家里有女儿的一个中年女性医护人员细心地沾了除尘消毒水帮艾拉擦干净了脸上的那些脏污,看着她白皙精致的面容和长翘的睫毛,有些意外地感叹道,旋即又有些心疼“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她的教官怎么就下得了这个狠手,孩子妈妈要是看到了得多心疼啊。”
“嗯?”看清了伤员的脸,坐她旁边的一个男性医护人员也有些意外,“这不是艾拉吗?”
中年女性医
护人员好奇地看着他:“你知道她?”
“那当然,她今年可是拿到了机甲大赛的第三名,是精神力A.级的天才啊。”提起自己热爱的机甲,男人的语气有些骄傲,旋即又叹了口气,“可惜她家在地海星,出身不太好,身体素质又天生比较差,报名志愿的时候三个志愿都没达到标准,就被学校调剂到了机甲制造系。”
“她就是那个来自地海星的小姑娘?”闻言,中年女性医护人员又垂眸仔细打量了艾拉两眼,深深感慨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我真想象不出来,这么瘦弱的一个小姑娘开机甲会是怎么样。”
“帅呗!”坐对面的今年刚来实习的一个年轻的女医护人员顺口接道,满眼艳羡,“她以后可就是女军官了,在战场上chua的一下驾驶机甲登场,飒飒几下就搞定敌方,想想就觉得帅得可以让人忽视性别!”
“小花痴。”中年女性.爱嗔得戳了她脑袋一下。
突然,救护飞船停了下来。
“驾驶员,发生什么事了?”想到前不久才被挂在军部官网的那则流匪混入首都星的消息,满飞船的人都有些惊慌,最年长的中年女性比较镇定,立刻打开通讯设备联系驾驶员。
“是奥古斯特·克莱恩上将的命令。”驾驶员的声音从通讯设备那头传了过来。
上将的命令?让飞船停下?
中年女性的眉头立时皱了起来,警惕心猛然高抬,飞速扫了一遍周围的同事以及飞船内的各个设备判断是否有异常,还有些疑惑到底是谁连第一军校都敢闯还闯得这么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