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夫人已经是归心似箭,车队进了南平城后,便过来和江言辞行,草草地客套了几句后,两队人马就此分别。
江言倒是一点都不急,眼看就要到下关村了,回去后这糟心事恐怕不少,便打算在南平城里多留一日。
卢管事自然很不乐意,他的耐心已经快被耗尽了,只想尽快完成任务,早早回长安城过安生日子。
经过两人的一番口唇舌战,最终各自退了一步,下午在南平城逗留半日,明早上再出发。
对于自己这好不容易争取过来的下午时间,江言可是非常珍惜。
这一路,他们长途跋涉,压根就没有什么玩乐的时间。唯一算的上是消遣的时候,就是那次乞巧节,最后自己和小野还被绑,实在算不上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南平城乃是这周围最大的一座府城了,城墙高耸,辖下管制的各属县无数,很是富饶热闹。
街边的铺子成排林立,街道上还有不少小摊,众人的叫卖声,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人气十足。
江言很喜欢这种烟火气,在客栈里安顿好之后,就拉着小野和周婆婆,一起出门逛逛这个南平城。
沿着客栈外面的道路,没有什么目的,从路边的小摊上一路吃了过去。江言本不算贪嘴,这次也是吃了个酒足饭饱。
周婆婆年纪在这,跟着他们溜达了一圈后,就回客栈休息去了。
后面也就仅剩江言和小野两人,两个人毕竟年轻,精力旺,到处走街串巷,哪里有热闹,他们就往哪里走。
直到后来,江言觉得口干舌燥了,才随意在街边找了个茶肆,悠闲自得地坐在路边喝茶。看着路边熙熙攘攘的人群,倒也觉得颇为有趣。
但很快,江言的柳叶眉就慢慢地皱了起来,眼里有些薄怒,目光投注在前方。
一直默默注视着江言的小野自然也发现了她的表情变化,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一个贼眉鼠眼的男子此时正鬼鬼祟祟地跟在一个妇人的身后,眼神四处张望着,双手蠢蠢欲动,频频瞟向妇人腰上挂着的荷包,似是一直在找时机下手。
那妇人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手臂上那沉甸甸的篮子上,没有丝毫防备。
小贼抓住机会,迅速下手,腰上的荷包转瞬间便到了他的手中,那妇人却依旧不知所觉。
江言顿时起身,刚想出声制止,有人却先她一步,已经牢牢地抓住了那小贼的手。
江言顺着那只手看了过去,只见抓住小贼的人一副少年书生的打扮,穿着一袭月白色的学子服。其面容俊秀,骨架匀称,年纪不大,估摸着也就十五十六的样子。气质温和,看着倒是赏心悦目。
小贼脸上的得意还在,没想到却被人抓了个正着,身子一
个扭转,不知怎么的就从书生的手里挣扎出来了,不再和那书生纠缠,转身就跑。
抓住小贼的书生思及刚刚那荷包还未要回来,拔腿就追了上去。看着虽然有些消瘦,可跑起来的速度并不慢。
那小贼没想到跟在他身后跑的人这么执着,都追了他一条街了,还没有被甩开。神思恍惚之中,后面的书生一个猛扑,就把那逃跑的小贼重重地压在地上。
书生反手死死地扣住小贼的手,厉声道:“把东西交出来!”
如今,小贼的全身都被人压制住,在地上动弹不得。咬牙切齿地在心里怒骂这多管闲事的书生,不过现在要他放弃已经到手的荷包,自然是不愿意的。
心中起了歹念,决定先下手为强,立即高声嚷嚷了起来:“打人啦,读书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还要欺负一个可怜的平民百姓!”
书生似是没有料想到那小贼还会有如此行径,扣住小贼的手又收紧了些。
小贼自然又是哎哟喊疼,眼泪说下就下,开始在众人面前装起了可怜。
周围的行人怎么会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情,仅看现在的景象,就是一个书生模样的公子哥正在欺负瘦弱的百姓,于是先入为主,纷纷开始指责起来。
路人们议论纷纷,书生不免受到了影响,脸上涨红,试图开始解释:“这人是个贼!”
被制住的小贼一得到了围观群众的声援,立马就有了底气:“我怎么就是贼了,我是偷了你什么东西?”
“我看见你刚刚偷了一位妇人的荷包,你还敢不承认!”
小贼倒打一耙,强词夺理地说道:“那妇人现如今在哪里,她的东西被我偷了,怎么不来追,反而是你先急了!”
书生听言回头看了一眼,确实没见妇人的身影出现,被小贼的问话弄得哑然无声,窘迫地说不出话来。
小贼一看他不出声,反而来劲了,嚷嚷声更大了起来:“大家快来评评理,我刚刚急着要回家,也不知道从哪里窜出这么一个人,没有缘故的就要来打我!”
小贼颠倒黑白的一番话,让围观的路人更加义愤填膺,书生也不知从何解释,心中很是憋屈。
这时,一道婉转女声传了进来。
江言气喘吁吁地拉着刚刚那个被偷东西的妇人终于追了上来,挤进了人群之中,指着那个小贼义正言辞地说道:“我刚刚亲眼所见你在偷东西,失主就在这里!”
说话间,江言就把被她拉着狂奔过来的妇人推了出来,此时的妇人因为剧烈的跑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正好,江言瞄见小贼怀里的荷包因为挣扎露出了一些边边角角,江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他怀里的荷包抽了出来,示意给大家看,振振有词道:“大家看,这荷包明显是女子之物,这人又是从哪里得来
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