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江言便写了告示,写明闻香阁以后只营业半天,并且以后每天只限量供应五十盒胭脂,先到先得,不予补货。
第二天,消息就放了出去。
原本那些虽然心动,却一直没有行动的深闺女子,听到这个消息后,顿时就急了,立马派了身边的丫鬟过来抢购。
买不买的到还另说,那些来得早的人此时才发现,闻香阁甚至规定了一人只能购买一盒的规矩。至于那些排在后面的,也不挑颜色了,只看剩什么便买什么。
如今南平城内,那些待字闺中的姑娘家,梳妆台上要是有一盒闻香阁的胭脂,才算有颜面!
因为限量供应的原因,闻香阁的胭脂已经是一盒难求了。
甚至还有人嗅到了商机,大清早地就蹲守在闻香阁的门口,要是抢到了一盒,五两银子的胭脂,转手便卖十两,却依旧供不应求。
城内其他的水粉铺子看得自然眼红,没想到这个新开的闻香阁会有这么大的能耐。命人高价买了一盒回来,一涂在嘴上,便明白城内女子为何对闻香阁的胭脂如此狂热。
此时也不得不服气,知晓闻香阁是有自己独特的秘方,既然比不过便只能把自家胭脂的价格降了下来,这生意便还能继续做下去。
同时,坊间也很快就流传出许多和闻香阁差不多样子的胭脂,价格便宜了一半,不过涂在嘴上的效果却是天差地别了。
江言对外面的动静不为所动,此时,她正在仔细翻阅傅掌柜留下来的藏书,寻找冬天也能开放的花。
毕竟自己是要赚钱的,不能一入冬便真的直接关门大吉。所以趁着天气还没彻底冷下来,赶紧把花种下,冬天差不多就能开放,届时也能研制出新的胭脂,度过那个空档期。
如今江言已经很少在铺子里露面了,反而是周婆婆要比她上心些,每天上午都在铺子里照看着。
虽然控制了胭脂的产出,但香皂的销量却一直在呈匀速增长,回头客很多。
闻香阁的名声已经传了出去,周婆婆因为经常在铺子里坐镇,所有有很多人都认识她。偶尔出去买菜,也会有人拉着她说些好话,希望能从她这里走个后门,买一盒胭脂。
周婆婆刚开始还觉得挺有面子的,只好言拒绝,久了之后便开始不胜其扰,直说道:“这是我家小姐定的规矩,要买只能早上排队买,我这里可是没有。”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周婆婆的这句话不知怎么的就被一位路过的妇人给记在了心里。
那妇人穿着一件洗得快发白的锦缎长衣,料子虽是好的,但由于洗了太多次,衣襟上的颜色都快掉了,只勉强维持着所谓的体面。
妇人正是南平城一位姓赵的寡妇,当年嫁了一个举人,
风光一时。
结果那位举人上京赶考时,不幸地病死在途中,家中没了主心骨,导致她的日子过得是一日不如一日。
赵寡妇扶持唯一的儿子李志继续读书,希望将来让儿子接替夫君的衣钵,继续考取功名。
但因为李志学识不足,读了多年书,几次落榜后才勉强成了位秀才,现如今在县衙里担任一个小小的胥吏。
前两日婆婆办六十大寿,赵寡妇带着李志参加寿宴时,在桌上无意中听到了自家外甥女提起了闻香阁。当知道闻香阁一盒胭脂便要五两银子,自然惊得她目瞪口呆。
今日上街时又无意中听到了周婆婆的那句话,再看周婆婆穿着光鲜,心里便有些嫉妒。一个伺候人的婆子都能穿的这般好,那主子得多有钱呀。
回家后的赵寡妇心事重重,找到自家的侄女开始打听闻香阁的事情。巧的是那位侄女在闻香阁刚开业的时候,还真见过江言一面。
赵寡妇从侄女口中得知闻香阁的女掌柜姓江,是从外地来的,年龄也和自家的侄女一般大,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
赵寡妇在心里盘算着,自己的儿子李志好歹也是个读书人,现如今还在县衙里有个一官半职,和那商贾女子倒也相配。
最重要的是,当初自己为了供养李志读书,向所有的亲戚都借了银子,直到现在都没有还清。
李志现如今虽也有了俸禄,但他自己也要花销,能留到她手上的银钱并不多。
赵寡妇是个虚荣的,过了这么多年的苦日子,实在不想再继续下去了。如今知道闻香阁的女掌柜这么能赚银子之后,赵寡妇的心里不由地开始算计起来了。
家中的江言可不知道有人把主意都打到她身上了,她这几日正在家中忙着研制最新的色号。
下午,闻香阁已经歇业了,那三个聘请的姑娘正在工作间里做香皂。
周婆婆闲来无事,便在院子里喝茶,昏昏欲睡时便听到有人在外拍门。
周婆婆心里直犯嘀咕,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来后门这里,把门打开后,便看到门外有一个穿着鲜亮的妇人站在门外。
“你是?”周婆婆早就得了江言的吩咐,现如今家里有赚钱的营生在,不能随便放不认识的人进来。
妇人很是自来熟,快言快语道:“大家都称我为陈媒婆,这南平城里就没人不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