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婆婆一直在院子里,并未出去,一听到江言着急的喊声,就立即赶了过来。晓得楚王受了伤后,当即吩咐丫鬟先去找大夫,然后该打水的打水,该拿药的拿药,院里的丫鬟顿时乱成一团。
江言见有周婆婆在外面主持大局,也就放了心,赶紧进屋看看小野受伤的情况。
因为带着面具,江言也不知道他现如今的脸色究竟怎么样了,不过仅看被血液沁透一大片的衣服,便知道这出血量不少。
江言几步就到了楚王的跟前,先伸手帮他把最外面的那件长袍给褪下,露出里面那件已经被鲜血染红的白色里衣。
袖子上的血迹触目惊心的红,晃得江言的双眼直发晕,语调发颤:“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
楚王的身上早就没有之前暴力压制江言时的精神气,气若游丝地撒谎:“下午在军营里和小兵演练,无意中受了点伤,已经包扎过一遍了。”
江言听到已经包扎过了,便明白定是两人刚刚在争执的时候,把伤口再次绷开了。
想到这里,江言小心翼翼地把楚王里衣的袖子挽了上去,却发现手臂上透血的地方,只是用布条简单地打了一个结。
江言一脸诧异:“这谁给你包的?也太过草率了吧!你好歹也是一个王爷,就这么随意地给你打发了?”
楚王闻言一阵尴尬,他自然心知肚明为什么会包成这个样子。还不是因为时间太过紧急,临时又只想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正不知该如何作答时,楚王灵机一动,开口道:“因为我看时间太晚了,又急着回来,所以只让军医简单处理了一下。”这话说得楚王很是心虚,幸好脸上还有面具遮着,所以对面的人并未发觉他的异常。
江言听后倒也没有怀疑,毕竟小野以前就是一个只要一下学,一分钟都不会在书院里多待的人,这确实是他平常会做的事情。
但该骂还是得骂,江言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强调道:“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楚王听到江言话里浓浓的关心,乖巧地“嗯”了一声。
不得不说,楚王今日撒的这些谎并不高明,甚至称得上是漏洞百出,只要有心人注意,一定会发现其中的不合理之处。可此时的江言关心则乱,正一门心思地把那些布条给拆下来,自然不会他想。
片刻后,周婆婆拿着干净的布条进了书房,一进去便看见了地上那件沾着血迹的衣服,急忙问道:“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江言的手上不停,继续自己手上的动作,解释道:“他的伤口裂开了。”
周婆婆听言,也立马过来一起帮忙。
因为布条已经全部黏在了伤口上,江言
一动便会拉扯到楚王的伤处。
楚王见江言的脸依旧绷着,便做出一副疼得直抽气的模样。
江言抬眸瞧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骂了一句:“活该!”虽然嘴上骂他,不过这手上的力道还是放轻了不少。
楚王察觉后更加来了劲,气若游丝地直哼哼。
在旁边清理血迹的周婆婆连忙打起了圆场:“殿下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肯定疼着呢!小姐莫要骂他了。”
楚王借坡下驴,委屈道:“没关系,只要言言不生气了就好。”
江言并未搭理他,专注着手上的事,等到好不容易把布条全部取下来后,这才看见小野的伤口,好似是被什么利器给割了长长的一刀,幸好伤口并不深。
正好,丫鬟带着一个老大夫进来了。
江言立即让开,让专业的大夫过来处理伤口。
老大夫年纪虽大,但手上的动作依旧利索,看了一眼伤后,立即打开药箱,给小野开始上药。然后又拿着干净的布条把伤口重新包扎,嘱咐了几句要注意的事项后,这病也就看得差不多了。
周婆婆付了诊金后,客客气气地送老大夫出门。
丫鬟们已经把地上的那些血迹和脏了的衣服都给收拾干净了,江言看小野在这里坐着也怪累的,便起身搀扶他回房间休息。
周婆婆送完老大夫出院子后,一回头正好看见自家小姐正十分吃力地扶着一位高大的男子,心中暗骂那些小丫鬟没有眼色,当即过来搭手。
两人一起扶,很快便到了楚王的房间,江言把楚王扶到床榻上,让他平躺下。
落在后面的周婆婆原是打算到桌边给楚王倒一杯水,无意中却看到地上好似有什么暗红色的东西,刚准备凑近了瞧,便被自家小姐给打断了。
江言一伺候楚王躺下后,又看房中只有自己和周婆婆两人,便动手帮他把面罩取了。
面罩下的楚王嘴唇发白,一看就是失血过多的症状。
江言头都没回,就对身后的周婆婆嘱咐道:“周婆婆,你赶紧去通知下厨房,今天给小野多做些能够补血益气的药膳吃。”
被打断了的周婆婆顾不得其他,重新直起了腰,点头道:“我现在就去。”
江言应了一声,注意到楚王苍白的脸,问:“还有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