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说话的声音虽小,但楚王断然不会错过她的只言片语。
想起那位在人前总是一脸笑模样的晋王,楚王原本沉静的双眼骤然锐利了起来,低声应道:“好。”
江言听见后,终于放心睡下。
楚王听到耳边传来清浅的呼吸声,微微扭头,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江言长长的睫毛似蝴蝶一般,美好的想让他去触碰。
楚王眉宇间的戾气瞬间散开,颇为动情地把江言搭在腿上的手握住,然后十指相扣,感受着对方手心里的柔软,心底的柔情好似也快溢出来了,只希望这时间能够再慢一些。
但这也仅仅只是希望而已,马车很快便出了长安内城,停到了江言的府外。
车夫下了车,小声提醒着:“王爷,已经到了。”
楚王仿若怕把江言吵醒似的,嗓音压得极低,吩咐道:“你去叫门。”
说话间,楚王握着江言的手无意识地摩挲了好几下,有些舍不得放,直到车夫再次过来回话。
外面的动静并没有吵醒江言,她睡得依旧深沉。
楚王此时也不愿把她给吵醒,所以小心翼翼地支起了身子,将江言打横抱起怀里,然后稳步从车上下来。
车外的门房看得一惊,楚王凉凉地瞥了他一眼,冷声道:“不要惊动其他人。”
门房立马低头,不敢多看,只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
楚王对江言府里的结构早已烂熟于心,或许是因为时辰太晚,走了好一会都没有看见一个下人,四周一片静谧。
门房推开正房的大门后,先进去把桌上的灯点了,然后立即退到门外。
楚王抱着江言进了房间,小心地把她放进床榻里,见对方没有任何醒来的征兆,才轻手轻脚地帮江言脱下鞋子。
待他把鞋子摆放好后,目光便落在江言身上那层层叠叠的外衣上,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楚王整个身体都僵在原地,不知他想到了什么,耳朵尖上都染上了红晕。有些慌乱地展开被子,将江言盖了一个严实,脸上的热意才得以褪下。
江言今日参加喜宴,自然也是盛装打扮过的,这头上的饰品自是不轻。
楚王坐在床沿边良久,担心江言睡得不舒服,就想帮她把头上的发饰给取下来。结果因为太过笨手笨脚,把江言那一头柔顺的乌发弄得一团糟。
他倒是也不急,耐着性子帮床榻上一无所知的江言继续整理长发。
直到全部理顺了后,楚王依旧没挪窝,手指无意识地把玩着江言的发梢。一双眼睛默默地看了江言许久,直到门外有人轻声催促,才不得不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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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江言一睁开眼睛便看到了熟悉的床幔,脑中还残留着宿醉后的后遗症,感觉自己好像断片了。
撑着身
子从床榻上爬了起来,这才看见自己还穿着昨日在侯府吃酒时的衣裳,头上那些钗子倒是被人给取下来了。
可江言对此毫无印象,还未来得及深想,周婆婆就已经端着水盆进屋了。
周婆婆一看到自家小姐终于醒来了,嘴上就开始埋怨:“小姐,你也真是的,昨晚上也不和我说一声,就跟着楚王回来了。要不是有丫鬟过来通知我,我等得多着急呀!”
江言听了周婆婆的抱怨,面露尴尬,她对昨晚发生的事倒还记得。当时楚王说周婆婆已经睡下了,她也不知是昏头了还是怎么回事?竟然就这么相信了。
她明明知道,按照以往的习惯来说,周婆婆不把她安顿好,断然不会先回去休息的。
想到这里,江言连忙赔罪:“周婆婆,我昨晚上多喝了几杯,没想起这一茬。”
周婆婆倒也不是真的生气,就是担心罢了,后来从丫鬟口中得知,自家小姐是和楚王走了,她才敢回去休息。
此时见江言给自己赔罪,急忙摆手,之后也不再继续提这些了。
江言倒是挺关心自己醉酒后的事情,颇为窘迫地问道:“对了,我昨晚上是怎么回来的?没在下人面前出丑吧?”
周婆婆昨日住在侯府里,自然不晓得这些事情。从水盆里扭干了帕子过来,开口道:“小姐,你这醉得可不轻,怎么回来的都忘了!我今早上倒是问了门房,他说楚王把你送回来就走了,倒也没说其他。”
江言听后放了心,不过,现在倒是想到昨晚上楚王说想和她在车上多说会话,结果自己一上车,立马就昏睡过去。之后更是连自己怎么回房间的记忆都没有了,看来这喝酒果然误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