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听后很是莫名,并不明白楚王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诧异地问道:“我什么时候收别人礼了?”
楚王偏过头去,如数家珍地翻起了以前的旧账:“当初不是有一个姓顾的老头子,送了你几匹上等丝绸,还有一个叫什么陆老六的,你不也收了他的……”
眼见对方越扯越远,江言急忙喊停:“我那都是正常的人情往来!人家送我东西,我也得找个由头再送回去,这样有来有回,生意才能做长久。”
楚王并未听进去,只道:“那我也收了你许多东西,你为何不愿要我的?”微顿,轻声道,“明明我也想和你长长久久呀……”
江言好言解释着:“你送来的礼物,其价值太过高昂,早已远超我当初给你的。”
楚王固执地摇了摇头,情绪低落:“不是的,你给予我的东西,才是最宝贵的,我只怕……自己给你的不够多。”
江言看到楚王失落的模样,顿觉现在的自己反倒像是一个辜负了别人一片心意的负心人,连忙哄道:“已经够多了,而且你送我的东西我都很喜欢。我只是想要告诉你,过于贵重的礼物,可能会给收礼的人带来一些负担。”
楚王霍然起身走到了江言的跟前,蹲下身子后双手紧紧地环住对方的腰,仰头说道:“我并不想给你带来什么负担,我只是想把我拥有的都给你而已。至于王府里的那些人情往来,都由董管家经手,并未出过什么差池。”
楚王在江言的面前这般放低自己的姿态,自然讨得了对方的怜惜。
江言摸了摸楚王的头,她也不是不知变通之人,妥协道:“我知道你心中有数也就放心了,至于那些已经送来的东西,我便收下了,不过下次可不能再这般莽撞了。”
话毕,江言的十指慢慢挪到了楚王的脸上,细细瞧着对方。
楚王脸上的那道长疤如今已经看不见了,皮肤重新恢复了光洁,使得他眉宇间的戾气也散了几分,不会像之前那般一看便让人觉得胆寒。
相比较起少年时期的俊美,楚王如今的长相更加偏向于皇帝,周身散发着天生的威严和尊贵。瞳孔是深不见底的漆黑,让人觉得他的心思越发不可捉摸起来。
不过此时这么眼巴巴地仰头望着自己,倒是给她一种正在等待垂怜的既视感……
江言干咳一声,颇为尴尬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好啦,你先回去好好睡一觉吧,明日再来找我。”
楚王自然不愿意,不仅没有起身,反而得寸进尺地把脑袋枕在了江言的腿上,哼哼唧唧地催促道:“再摸摸。”
一个高大的男人在江言的面前如此撒娇,尤其容貌又是这般英俊,江言自然抵抗不住。
只得又任劳任怨地伸手
给他按了按头顶的穴位,顺便帮他捏了捏肩,这一套流程下来,楚王才心满意足。
不知什么时候沦为按摩小妹的江言,一脸无奈地说道:“现在满意了?”
楚王自然点头,江言起身帮他把脖子上挂着的黑巾给他重新戴上,嘱咐道:“这么晚了,快回去吧,别让人看见你的脸了。”
此时的楚王一脸餍足,无论江言说什么,都会乖巧点头。
帮楚王蒙面时,江言忍不住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我也困了,明日还得早起呢。”
楚王此时终于晓得体贴对方了,忙道:“那你快回屋休息。”
在昏暗的月光下,江言笑盈盈地看着楚王,轻声道:“等你走了,我再回去。”
楚王薄唇微抿,心道明日就能见到江言了,也就不再继续耽误。两三下就跃上了屋顶,回头看了江言一眼后,就快步离开侯府了。
江言看着楚王在屋顶上灵活飘逸的步伐,暗暗称奇,这背影倒是颇有武林高手的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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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才昏昏亮,侯府里就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了。
皇上每年出宫秋狩,可是一件大事,侯爷自然也是要陪同的,早早地便进了宫。
顾公子原本也要一同前往,不过皇上体恤他刚刚成婚不久,所以特意允他在家中陪伴新婚妻子。
江言能跟随皇上一同前往木兰围场,也是因为之前受了皇上的邀请,所以才能有如此殊荣。
侯爷已经进了宫,江言原本是准备乘侯府提前备好的马车,不过不等她上车,楚王府的马车也过来接人了。
楚王府的马车上下来了两个十六来岁的小丫鬟,她们的长相都极其寡淡,皆是那种一放进人堆里立马就找不到的平凡样貌。
两个小丫鬟一下车便先给江言行礼,个子稍高一些的丫鬟说道:“江姑娘,我们是楚王殿下特意派来接你的。”
江言指了指在一旁候着的马车说道:“让你们白跑一趟了,侯府已经备好车了。”
打头的丫鬟微微垂头:“可是江姑娘一些贴身的行李已经搬上车了,至于那些大箱子,也和楚王殿下的行李并在一处,此时已经运到长安城外了。”
江言闻言一怔,如今倒也不好意思再让人大费周章地把行李给搬下来,只得为难地朝着侯府管家说道:“既然如此,只能拜托管家替我转告一声义母了。”
侯府管家自然不会多言什么,只说自己一定会把话给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