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先生看楚王胜券在握的模样,心知自己已经无法再改变对方的主意,也就不再继续劝说,只道:“那位农妇的长相虽和绿萝相似,不过因为两人自小的生活环境有很大的差别,其谈吐气质也十分不同。”
说到这里,金先生向楚王阐述起此事的进度:“我在蓟州找到了一位曾经在国公府当差多年的老妈子,如今正值花甲之年,六年前便出了府。这位老妈子当年看着绿萝长大,对国公府也十分熟悉。只是后来绿萝随着陈皇后嫁出去后,便没什么接触了。”
“为了以防万一,我命那老妈子把绿萝在国公府的一切事宜事无巨细地描述清楚。至于之后的事情,便由王爷抓来的芸香补充完整,力要让那位农妇变成真正的“绿萝”,无论是谁也挑不出错处来。”
金先生做事谨慎,更何况现如今又是在做伪证,自是要万无一失才能放心。
楚王沉吟片刻,直接问起事情的重点:“那还需要多长时间?”
金先生知道楚王现如今是着急了,正色道:“如今农妇每日都在学习绿萝以往的说话谈吐,站行坐卧。”顿了顿,有些为难道,“不过因为时间太短,现在也只是学了一个皮毛而已。”
楚王听言并不满意,开口道:“绿萝毕竟死了也有十几年了,更何况她要是真的流落在外的话,其性格气质本就会有很大的改变,我们倒也不需太过追求严丝合缝。我们只需撒一个合情合理的谎,能够把一些细微的漏洞圆过去就行。”
“譬如说她当年被皇后毒害,后来虽被神医相救,不过伤了脑子,许多事情都迷迷糊糊的。直到这两年,才慢慢想起了多年前的事情。如此一来,我们只需让农妇大概记住绿萝的过往经历还有喜恶也就是了。其他不知该怎么解释的,便统一装不记得就好。”
金先生听了倒也觉得是个办法,虽然有些冒险了,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追求所谓的极致本就不可能的。
金先生点了点头,应声道:“那就这样做吧,等我回去后,再锻炼一下她的心性。免得到时候见了皇上,因为紧张,说错了话。”
楚王又问:“这些人如今都配不配合?”
金先生缓言道:“那位农妇的家中一贫如洗,儿子又沾染上了赌瘾,我去的时候,要债的债主正好都找上门了。我只帮她缴纳了一部分的赌债,买她三年的时间,她自然不会不答应,自愿与我回长安城。”
“至于农妇家里剩下的那些人为了躲债,村里自然是待不下去了,我命人全部送去了陇右。我答应那位农妇,只要三年时间一到,便送她和家人团聚,届时还会再送她三百两白银安家。剩下的其他人,我也同样答应她们,
事成之后,会给她们一笔安家费。”
楚王见金先生做事妥帖,也就安了心,沉声道:“三天后,父皇将在宫中设宴,不仅王孙贵族,就连大臣们那日也会携带自己的家眷入宫赴宴。”
金先生自是听出了楚王话中的意思,脸上很是踌躇:“这……会不会太急了一些?”
太急?
他恨不得今日便把那皇后除之后快,方能解得了他的心头之恨,又哪会觉得急呢?
楚王的脸上布满了浓烈的恨意,待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之后,才沉声道:“我要让那个毒妇在所有人面前跌下神坛,永不翻身。三天后,便是最好的日子。”
金先生在心中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才颔首应下此事。
两人继续把一些细节上的事情敲定好之后,才就此分开。
金先生走后,独留楚王一人待在院中。他一想到自己的仇人三天后便要落入万夫所指的境地,心中尤为兴奋。手掌难耐地收紧又松开,暴戾的念头接连二三地占据在他的脑中,周身蓦地腾升出阵阵杀气。
如果有人在场,一定会发现此时的楚王宛如索命的恶鬼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楚王的这个状态持续了一段时间,良久后,楚王终于阖上双眼,脑中恢复了些许清明。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不再独自留在此地,直接去找江言。只要自己一看到江言,他就可以放下许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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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婆婆今日格外高兴,江言出去这一趟,时时刻刻都在记挂着她。这一路上,从山珍到一些小零嘴,给她带了不少她从来没见过的好东西。
江言知道周婆婆爱凑热闹,绘声绘色地向她描述起自己这一路的见闻,自是把那些惊险的事情给略过去了。
正在两人乐呵呵地说话时,清铃和雨竹也收拾好东西,从房间过来了。
江言连忙起身给三人做介绍,顺便告诉周婆婆,清铃和雨竹都是楚王留下的,以后也要跟在她的身边伺候。
周婆婆自然点头,细细观察着这两个丫鬟,见她们很是安分,只当是普通的丫头,也没多想。
不过江言早就知道了,这两个丫鬟都有武艺在身,楚王把这两人留在这里的用意,明面上虽是丫鬟,但私底下其实更像是贴身保护她的保镖。
清铃和雨竹过来后,也加入了收拾行李的队伍。
周婆婆原本也是待在房里,没过多久,猛然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惊声喊道:“瞧我这记性,小姐好不容易回来了,今天晚上自是要好好大吃一顿,我得赶紧出去买菜。”
江言见周婆婆一副准备大展身手的模样,眉眼弯弯,也不阻拦,只喊了两个小厮进来,命他们等会跟着周婆婆一起出去,帮忙拿拿东西。
周婆婆风风火火地带着小厮出去买菜了,如今时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