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德十九年,刚进入十一月。
大夫人手上就彻底放下了所有与白济通相关的事情。
白济通的婚事上。
需要大夫人出面协办的,大夫人都已经尽了她的义务,至于其他的细节杂事自然有下头的管事和婆子去代为处理,其中章程和规矩完全有迹可循,毕竟白济通成婚一事在整个白家内,既不是空前也更不可能绝后。
有的是人,能也愿意去将这些事情办得妥妥贴贴。
而景伍也这前期以协助大夫人处理白济通婚事的筹备工作为名义,暗里将大夫人口中的那些“经营”接手了七七八八。
当然这个七七八八仅仅是指让景伍认识到的,大夫人手中的这些关系和人情网,但若要景伍短时间内完全掌控和驾驭那是不可能的,除非大夫人本人亲自在旁掠阵,不然总归是要大打折扣的。
关于这一点,大夫人的心中其实早有觉悟,所以对于如今这样的现状也并不觉失望,事实上景伍现在表现出来的大局掌控力和办事的妥帖周全等等一切她能所看到的,都要比她预期当中要好得多。
念及此,大夫人看着一旁正在帮她核对年礼的景伍,突然莫名地生出了一些恻隐之情。
“景伍,你觉得济远他怎么样?”,大夫人突然鬼使神差道。
景伍闻言疑惑地抬起头:“六少爷?他怎么了吗?”
大夫人定定看向景伍的双眼,双眼中只有纯粹的疑惑。
大夫人不禁一怔,倒不是因为景伍,而是被自己心中浮出的想法给震住了。
大夫人于是有些不自然地微笑了一下:“无事,他无事。只是之前白济通的婚事处理久了,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济远,他现在还这般小,只可惜我是注定见不到他娶妻生子了,还有纤柚……也不知她日后会如何。”
这下子倒是景伍有些不知该怎么说了。
自从那一日她亲手喂了大夫人吃下那颗虎狼之药以后,大夫人也只是在当时提到了她还有两年的时间,自那日之后大夫人就一下子完全好转了,一点都再没有病灾的样子。
有时候景伍自己恍然间都会觉得记忆里那时候吐血不断,面若消金的大夫人会不会可能是她的幻觉,是不是她的记忆出了岔子。
“大夫人您别这样想,您现在的身体状况不是挺好的吗……我记得您说您这是中了毒,可说不定那日那药阴差阳错刚好就是解药呢?”
虽然这样的说法有些荒谬更是有些异想天开,但景伍是真的想象不出来,要怎么样的药才能做到如此让人生则生,让人死则死。
让人生时,一颗即可让病入膏肓之人顷刻之间就与常人无异;而让人死时,说是两年就只有两年。
相比起
来,说那药是解药,景伍心里还更能接受一些。
大夫人面色怔仲地看了景伍一会,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同时也歇下了她心中突然冒出的想法。
转而拿起了前院管事中午时候拿过来的拜帖和拜访的名单。
与两个月前,安郡王替敬德帝出面与白家议亲时候相比,这时候来拜访白家的人,已然是又有些不同了。
刚开始的时候,到白家拜访的基本上都是京都周边的中小世家,一来他们离白家离京都要近,单是消息传递的时效上就快了不少,二来其实他们也是打着先下手为强的心思,万一撞了运了也为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