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看着少女犹豫的样子,他长长的睫毛颤了下。
“抱歉,若是不方便说的话那便算了。”
“也不是不方便说,就是不知道说这个合不合适。”
绥汐抬起手挠了挠面颊。
“因为这个事情吧,说来话长,它毕竟涉及到两个人……”
“我没经过对方的同意也不好说。”
这关系是定了,但是这还没公开。
少女为难地皱了皱眉。
“我同意了。”
一个温和如春风的声音传了过来。
顾长庚抬眸看了过去,见到的是刚从云中峰下来的临怀。
青年面上笑意柔和,平淡的五官硬生生的因为这点儿笑意而生出了一抹惊艳。
绥汐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对方也弯着眉眼朝着她笑得温柔。
他走过去将少女鬓角的碎发别在了耳后,指尖微凉。
像那拂面是风。
“顾师兄,姑娘家难免面薄了些。”
“若有什么问题你问我便是。”
这个时候基本上不用对方回答,顾长庚便知道了那夜在少女房间里的是眼前的青年了。
一直想要知道的事情,一下子有了答案之后他反而像是被人卡住了喉咙。
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少女也没想到她刚说完临怀便来了。
她被对面的青年盯得不大自在,那眼神灼热得能把她给烧了一般。
“正如顾师兄你所看到的这样……”
绥汐说到这里停了下,她下意识看向了站在一旁的临怀。
青年唇角勾起,微微弯腰凑近了她一些。
“嗯?”
鼻音微微上扬,低沉得使得人骨头都要酥麻。
这气质真是个好东西,哪怕你长得再平平无奇,气质出尘的人做什么都赏心悦目。
他以为少女要说什么。
这么突然一下子靠近,让绥汐吓了一跳。
“咳咳,那个简而言之就是,我和临怀暂时打算处个道侣试试。”
少女说着伸手挽住了临怀的手臂,有些强势地将他往自己身边带。
“那夜进我屋子里的也是他。”
顾长庚瞳孔一缩。
他显然没有想到平日里和少女保持距离,规规矩矩的青年竟然闷声干了这么件大事。
他们唯一相处的时候也就无妄海底的那一夜。
只一晚,就有这么快的进展吗?
顾长庚张了张嘴,反复几次,他甚至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顾师兄你看起来好像很难以置信的样子。”
“……的确,我以为你要找的话也会找尘长老那种。”
他薄唇抿了抿,垂眸没有看向绥汐。
提到了尘渊后临怀眼眸沉了一分,他看着因为听到顾长庚这话而怔住了的绥汐。
“哪有哪有哈哈哈,我可不是那样以貌取人的人。”
绥汐被临怀盯得脊背发凉,她反应过来对方言下之意心虚的不行。
连忙摆着手否认道。
“我这人还是很注重内在的,你说是不是啊临怀?”
少女用手肘碰了碰临怀。
可临怀似笑非笑的模样更让她害怕。
“……的确,内在比外在是要重要许多。”
顾长庚沉声这么微微颔首附和道,他眸子似沉了星子的夜幕。
黯然无光。
“我记得我以前时常劝说绥师妹不要以貌取人,我觉得这样不好。”
“……不过现在,我反而觉得不改也挺好。”
“毕竟食色性也人之常情。”
绥汐没明白对方这话的意思,感觉前后矛盾极了。
“所以师兄你觉得我是改了这个以貌取人的习惯还是不改的好?你把我弄糊涂了。”
“没什么。”
青年闷闷说了这么一句,他抬眸看了看天色。
刚才还没升上来的太阳已经要到头顶了。
“快到晌午了,我得去给蓬莱岛主还这问心剑了。”
顾长庚这么说着径直往绥汐那边走去,与临怀擦肩而过。
青年的视线往临怀身上瞥了一眼,擦肩一瞬,两人目光相对着。
电闪雷鸣般,冷冽沉郁,却也转瞬即逝。
绥汐觉得顾长庚今日有些不对劲,她看着对方身影远去直到完全消失在了视野。
“舍不得?”
临怀的声音在耳畔,温热的气息让她耳根子一下子红了一片。
她抬起手揉了揉耳垂。
“倒也不是,就是不明白他刚才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顾师兄那样直接的人,一般不会说这种暧昧模糊的话。”
临怀将少女轻轻抱住,手极为自然地放在了她纤细的腰肢上。
“我不喜欢你一直提他。”
“明明我就在你身边。”
“……”
这是临怀生气前的征兆,绥汐沉默了一瞬。
“成,我不问了。”
临怀将头轻轻放在了少女柔软的发顶上。
只是眉眼敛去了笑意,眸子里透着森然的冷意。
他没什么意思。
他只是觉得,若是看脸的话他还能有几分希望。
但是有些时候,一旦有了希望。
便成了奢望,而后失望。
坠入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