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到无尘命中有一情劫的的确是他,他对对方命格之事很是了解。
至少是之前那一段。
“他的心魔便是他那凡间的爱人,百年之后她已身死,心魔自然已除。”
“再加上他当时并未完全入魔……”
顾长庚听明白了。
容予这一次入了魔,可能便再也回不了头了。
“我知道你忧心容予的事情,只是这件事急不得。”
谢远见青年沉默着不说话,以为他心下失落,便这样安抚了一句。
“现如今我尚且不知道他因何生了心魔。若是知晓,他若下不去手我这个做师兄的倒是不介意为其代劳。”
青年听后身子一僵,手不自觉摩挲了下惊寒的剑柄。
“……师父,如今剑宗都自顾不暇了,你还是不要想太多了。”
“你都说过了,这是剑祖羽化之境的劫数,旁人还是别插手为好。”
鲜少会反驳谢远的青年,这一次少有的这样说了。
甚至还噼里啪啦说了一大段。
“你以为我想多管闲事?要不是想到他可能下不了手,我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
顾长庚也不好再反驳对方,听他抱怨得差不多了之后这才闷闷说道。
“那一直入魔之人能够一直保持意识清明吗?”
谢远发现今日的青年很是奇怪。
看上去像是在问与容予相关的事情,实则是在询问其他一些东西。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
顾长庚一顿,而后摇了摇头。
“……你如果不沉默立刻回答我的话,我倒是没准就信了。”
谢远算不出容予的心魔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的修为在对方之下。
再加上羽化之境的变数要比其他境界的变数更多,稍有不慎,术者也会遭到反噬。
但是顾长庚的命数却不难算。
只是他为人师,自然不能未经对方允许而轻易算这些隐秘之事。
因此他不知道容予心魔,也不知青年隐瞒了自己什么。
见青年薄唇微抿,似是有什么隐情不愿意说。
谢远也不勉强。
“罢了,你既不愿意说就算了。”
“只要不是什么违背道义之事,为师也不会逼迫你。”
“……多谢师父。”
顾长庚心下松了口气,见谢远准备离开回魂灯阁。
他连忙唤住了对方。
“师父,我刚才问的……你还没回答。”
他脚步一顿。
要不是顾长庚唤住他,他是真的要忘记了。
“入魔者保持意识清明?这比斩了心魔更难。”
“若真能如此,他也不会入魔了。”
谢远抬起手捋了捋长长的胡子。
四周一片黑暗寂静,他的心绪也莫名得到了些许抚慰。
这些日的焦头烂额也平复了许多。
“虽然我不知道你问这个做什么。但是若你是想要寻着机会去魔界找容予的话,我劝你歇了这个心思。”
谢远少有的神情这般冷冽。
好似惊寒出鞘时候带着的冰凉,直直抵在了青年的喉咙。
“魔无定性。一旦被魔气反噬过了,之后只会更加严重。”
“别赶着上去送死,成了他剑下亡魂。”
谢远殊不知,此时的魔界。
在容予的枕边,正躺着一个上赶着送死的人。
自从上一次知道了容予很容易情不自禁,无法自拔[雾]之后。
绥汐每次睡觉都是抱着息风睡得。
然而抱着也没用,她耳边便回响起当时容予说的那些话。
翻来覆去更是睡不着。
一闭眼,脑子里都是[你他妈,为什么!]
而后睁开眼,意识越发清明。
容予也不敢睡,因为身旁躺着绥汐。
他怕在半睡半醒之中意识不清醒,会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也就是说。
连续三天,这两个人也只是单纯躺在床上,甚至连眼睛都没合上过。
“别怕。”
“……月圆之夜刚过,我再受到反噬的话应该是下月。”
感受到了绥汐的焦虑不安后,容予顿了顿,这么柔声对她说道。
绥汐深吸了一口气。
她想说什么,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觉察到了周围骤然又冷了些许。
她长长的睫毛颤了下,红唇微抿。
“你身体越来越冷了。”
“要不我抱抱?”
容予面色苍白,皱着眉转身背着对方。
“不用了。”
“我怕我情不自禁。”
这话让绥汐心下的心疼彻底消散了大半。
可余光瞥见对方微微颤抖着的身体,却又不忍了起来。
“……就抱一会儿,取取暖。”
少女说着凑近了些,从后面伸手紧紧抱住了对方。
这寒气实在邪门。
灵力捂不热,但是肉身却可以。
“好点了吗?”
容予被绥汐抱着的时候乖的不像话,身子僵硬着不敢乱碰。
“……嗯。”
“你下次忍不住了就别忍了。”
“哦,你别想多了。我说的是你如果冷的受不了的话,不是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往那方面想,对方便这么噼里啪啦一大堆生生堵住了。
“你身上的寒气好像只有肉身才能驱散,我觉着你下次可以试试让黑烨抱着你入睡。”
“他身体又暖和又硬,又能驱寒又能抗揍,最合适不过了。”
容予没想到对方会想到这么个馊主意。
他哭笑不得。
“不行的。魔的身体才暖和,只要一靠近对方身上的魔气便成了寒气。”
“我只会更冷。”
青年红色的眸子闪了闪,指尖微动,试探着伸手碰触了下绥汐的手。
而后轻轻地握住。
“而且,除了你,我不喜欢旁人近我身。”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缱绻,眉眼温柔。
可惜容予是背对着绥汐的,她什么也看不见。
听到这话后她脑子里“轰然”有什么东西炸裂开来。
艹。
说来说去,这狗日的可能就是想太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