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黄五莫名其妙,“咱爷俩把话都说的这么透了,还有什么不能问的”
“我就是想问,那些被夺舍的,他们的生魂去哪了”未来的自己杀死了现在的自己吗
黄五没想到她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来,甚至觉得这样的问题很愚蠢“这世上的事,不外乎是你强我弱。强者来了,弱者就得退。就是这么个道理若是强者是个蛮横的,那便没有弱者的活路了。若是弱者是个死硬的,那也只有被抹杀的份。当然了,也有侥幸的情况。比如,强者宽容,弱势识时务。强者无视弱者,弱者直接缩了,于是相安无事。将来再投胎的时候,各是各的。”
林雨桐眼睛闪了闪,那自己这种情况,属于自己夺舍了自己。
潜意识里,自己不可能杀死自己。而十八岁的自己至少也该算是一个识时务的人吧。那么是不是说,十八岁的桐桐意识尚且再沉睡之中呢。
暂时收敛了心神,他邀请黄五“跟我回去吧,我那边至少安全一些。”
“未必。”黄五在沙发上一躺,“我还是自己找地方吧。”
“那去福陵山吧。”林雨桐又给了一个选择,“去福陵山,在道观里呆着吧。”老道还是有些本事的
黄五嘟囔了一声瞎折腾,见林雨桐看过来,他随意的点头,“知道了知道了肯定去。”
年轻人啊,不肯服输呀
从陵园回去,四爷就发现桐桐有点心事重重,经常一个人发呆,不知道想些什么。
他也不问,就那么陪她坐着,看她。
良久,她才扭过头来,“你说我身体里是不是藏着一个十八岁的自己”
这一句话问出来,四爷便皱眉“怎么会这么想”
林雨桐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她之前问夺舍,可却没问重生。夺舍是两个无关的人争夺,可这重生呢是自己跟自己争夺吗
“我以为,重生便是重合。将时间比作一根线的话,如今的自己在一段,未来的自己在另一端。两个时间点上的人重合,便像是绳子对折了一下,分不出彼此,也不用分彼此。可如今再想,真能是这样吗我还是十八岁的我吗”
或许别人是,但我绝对不是
桐桐看着四爷“我的身上带着太多的痕迹。”有公司给刻上的印记,也有漫长的时间里,岁月和四爷共同给刻下的印记。生命里承载了太多的东西,便是时间线去折叠,折叠完也会因为太长而成为一团乱麻。一个十八岁的孩子跟这样的一个灵魂是重叠不到一起的。
四爷明白那一句话里的意思,她要是这么想的话也对,“你想怎么样”
“黄五说,这个事难就难在,活人无能为力。”说完,她就看四爷,他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四爷深吸了一口气,这个玩笑是不是有点大。自己好容易成了人,她却想做鬼。
这真像是老天跟两人开了个玩笑似的。
可再细细去想,却又觉得桐桐的想法不无道理。第一,那个什么公司在桐桐身上的痕迹中终究是隐患,非祛掉不可,那么这次,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若是放弃了,只怕难有第二次了。第二,十八岁的那个桐桐,终究是她心里的心结。这不光是面对过去的她,还得面对这个家庭。若是可能,她希望,桐桐只是桐桐。有一份稳定的工作,结婚生子,承欢父母膝下。
有这两个理由,还不够吗
够是够了
可这里也有冒险的地方,“十八岁的你和现在的你,这种关系,是你的猜测。若是猜错了,她醒不了呢”
这对父母亲人的打击也就有点大了。
林雨桐就道“所以,我想试试。”梦里生魂能离开,那就可以尝试,不外乎是时间久一点而已。
所以,等晚上两人双双站在楚教授面前的时候,楚教授都惊住了“你们认真的”
林雨桐点头“到时候少不了要叨扰您了。”
楚教授呵呵了两声,然后看四爷“有句大家都知道的话叫做人鬼殊途,明白这话的意思吗”他说着,眼神就在两人之间徘徊,眼下之意人鬼情未了,那只能是电影。
四爷倒是淡然“事情还得我配合她办。等事情完了,我下去找她去。”
好一个下去找她去,说的好不轻松。
楚教授扶了扶眼睛,好似不知道怎么接这个话。良久之后才道“七天你的生魂在我这里最多七天,过了这个天数,我便把你送不身体里去了。”
就是说,七天,若是那个所谓的十八岁的桐桐不醒,实验就宣告失败。
而这个身体,这七天得专人看护。
这个人除了四爷,便只能拜托乌金了。
可对乌金偏不能说实话,关于林雨桐那么些个过往,重新回来的事,都不能说。琢磨了一晚上,最后的说辞就是,林雨桐要去找亦天门的长辈,但这个寻找,人不行,得魂才行。时间,以七天为限。七天人应该能回来,至于回来之后对身体有没有什么影响,那便不得而知了。
乌金皱眉看林雨桐,但显然,这个话他是不信的。
两人也没打算叫他相信,只是对外得有个过的去的说法。
因此,乌金只问“你想好了吗这种事绝对不是玩的。”那些通阴的神婆,请鬼魂上身一次,其消耗都不小。哪里有你这样的,要生魂游阴间。
“我像是玩吗”林雨桐肃着一张脸,眼里甚至是带着几分伤感,“到底行不行”
行怎么不行。
“这七天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守着。”乌金往沙发上一坐,“走吧一路好走,慢走不送”
本来心里还怪不是滋味的,叫他这么一说,不舒服便去了几分。
四爷问说“要回去一趟吗”再去看看亲人,这一别,若是真成了,他们再想看到你,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林雨桐的手一紧,握成了拳头又送来“不了”见了,就怕舍不得了。
她去床上,躺下闭眼,感觉四爷紧紧的拽着她的手,很快的,她便意识模糊了起来。再醒过来,便是在楚教授的课堂里。这七天,哪里也不能去,楚教授安排了满满的功课,必须做完。
本来还想着晚上去浪的,结果楚教授压根就给这机会。
林雨桐也不勉强,这几天最好不要出意外,否则,若是那个桐桐不醒,自己在外若是遭遇什么意外而导致回不去那可就麻烦了。
白天,她上课。晚上,她去四爷那边,陪着四爷和乌金看躺着的自己,这种感觉很奇妙。
自己想叫四爷看见自己,四爷当然是看得见的。乌金一双眼睛,也是通了阴阳的。他自然也能看见。之前,从来没叫他看见过,这次一见,他明显吓了一跳,“你到底是谁”然后从沙发上坐起来,扑到床边看林雨桐,嘴里念念有词,“怪了怪了面相怎么变了”
最开始,他看出林雨桐的面相是无踪之相,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改了命数,面相端是尊贵无比。可如今,他竟然在一缕生魂上看见了璀璨的霞光,而此刻躺着的林雨桐,面相不是无踪,也不是尊贵无比,而是趋于平淡,这种平淡是跟之前两个极端比的。但要是跟大部分人比起来,这面相是极好的。
于是,他的眼神就奇怪了起来,看向林雨桐“原来你是为了这个。”宁愿做鬼,也要叫原本该活着的人活着,他低声笑道“你放心吧她的面相已改,会嫁个爱她丈夫,夫妻和睦,儿女双全。夫主贵,她主财,一辈子平平顺顺,寿数九十有三。”
林雨桐释然的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剩下的几天,她再没出现在躺着的林雨桐跟前。时间越过,她便越焦躁。
一直到第六天的夜里十二点,正备课的楚教授猛的一抬头,说了一句“醒了。”
林雨桐心里猛的一松,心里的滋味却更加难言。她一瞬间就飘了过去,看到年轻的自己像是从梦魇里惊醒,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好容易喘匀了,便嘀咕了一句“这一觉可睡的够久”话没说完,她抬起头,然后蹭一下拉起被子,人不停的往后缩,看着四爷和乌金“你们是谁要干嘛”
这叫人怎么说
只见她的眼珠子滴溜溜直转,“我在做梦”她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然后疼的呲牙,“不是做梦”她抱着被子继续朝后躲了一下,“现在的劫匪都这么帅了不是我说,就我这样的,要钱没钱,要色还比不上你们。你们真要怎么着我,那是我占便宜还是你们占便宜我觉得是我占了便宜。所以,要不然咱们商量商量,放了我算了。估计是黑灯瞎火的,你们看错了我这样的留着你们还得管饭”
四爷扭脸看林雨桐,那眼里的意思便是十八岁的你是这个样子的
林雨桐呵的一笑,正要说话呢,便见床上躺着的自己贼溜溜的看四爷的后脑勺。她心道一声糟了,提醒的话没出口呢,她便跳起来把被子直接蒙在四爷身上,这动作跟下床的动作一气呵成,这边蒙了四爷,那边乌金真傻着呢,她过去就是一拳,可能身体七天都躺着,有些虚弱,她身形晃了一下,扑腾一声摔了下去,摔下去起不来,就手脚并用的往出爬,开了门就喊“来人呀救命呀报警呀有劫匪”
喊完赵基石就上来了“这是干啥呢七天没出门,出来就唱戏呀。我是警察,要我配合还是咋的”
她蹭一下拉住赵基石,抱着人家的腿,“警察叔叔,绑匪快”
赵基石无奈的朝里面狼狈的两人笑“你们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呀”
四爷面无表情,看着迥异于桐桐的桐桐,他都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只得解释说“出了个任务,方法有些特殊。结果你看到了,她应该是失忆了。”
啊
赵基石看乌金,乌金默默的点头,配合的很。如今这个谎,非得这么圆上不可。
“什么任务,竟然失忆了”赵基石摇摇头,一把将她扶起来,眼前的这个姑娘,跟之前的那个姑娘,压根就不像是一个人。那个姑娘,像一潭深水,虽然潋滟,但也危险。而这个姑娘,像一汪清泉,透亮的很。哪怕是掉进一根针,你也能看个分明。
失忆了吗这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知道我是谁吗”赵基石狐疑的盯着她问。
她抓着赵基石的胳膊不撒手“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肯定是好人。”这里三个人,这个一看就叫人觉得放心的很。而另外两个,虽然长的都比这个好吧,但是一个看着深沉,瞧着就不好惹。一个是个病秧子,那双眼睛看人直勾勾,总觉得靠近不得。所以,如今这状况,闹不清楚之前,还是选个看起来靠的住的吧。
赵基石被她这个抱着胳膊,微微有些尴尬。谁都知道这丫头跟头儿是一对,你说当着人家的面,这么着是不是不太对。
他轻咳一声“那个那是你男朋友”
她看着四爷的脸,连连摇头,话几乎是脱口而出“怎么可能就那小白脸”
小白脸四爷“”尽量语气平和的道“去医院查查,看身体怎么样。另外,通知她父母吧。”说着,就去看桐桐。
桐桐点头,瞧着她笑了笑,然后摇头,走了两步到四爷跟前,伸手拉他“咱们是在对的时间里,遇上对的人早一步不行,晚一步也不行”
瞧这样的桐桐叫你遇上,也不会爱上,新,,,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