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一架大型军用运输机慢慢的下降。飞机上坐在地板上的乘客看着窗外熟悉的城市,齐声欢呼。
“我们回家咯!”有人痛哭流泪,想想在冰天雪地当中与企鹅对视,恍如隔世。
“我再也不会离开城市了。”有人擦着泪水,要是异界怪物打过来,逃难那是必须的,但是逃到冰天雪地或者荒漠这种事情太傻逼了,找个小城市或者农村不香吗?
“看,那就是黑色漩涡。”有人指着窗外某个方向,直径几百米的黑色漩涡在天空中很是显眼。
“呸!什么异界怪物,一定是政府的人搞出来的!”有人不屑一顾,一个多月都没看见异界怪物出来,谁信这是异界怪物进攻的序曲谁就是傻逼。
有人握着早已没电的手机,只想快点找个地方充电,虽然全家人都在起,但是很多亲戚走散了,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怎么样了,千万不要冻死饿死啊。
街上有人悠闲的看着头顶的飞机,傲然笑着。
“没想到闹腾了半天,他们又回来了。”有人笑着,浑身上下都是名牌,脖子上起码挂了三根金项链,隐约还有一根细细的红绳子,想来挂着玉佩。
“折腾。”另一个人大声的鄙夷着,晃动着戴了十七八个戒指的手指指着天空的飞机,道:“一来一去,累得半死,吃的差住的差,结果呢,还不是又灰溜溜的回来了。”
周围几个人哈哈大笑,充满了智商上的优越感,以及坦然面对生死的自豪。
“他们都回来了,赶紧把东西都收拾好。”有人提醒着,今天的天气很炎热,但他的身上穿着貂皮大衣。
一群人点头,急急地散去。他们脖子上的金项链,手指上的戒指,身上的皮衣都是从城市中的各个商场中随意的拿来的,但他们没有一丝一毫抢劫他人的感觉。世界将要毁灭,城市被废弃,人类将会进入被怪物猎杀,食物比任何东西都要重要的时代,临死之前在废墟中捡一些没人要的垃圾触犯法律违反道德?谁忒么的在乎。但这世界没有毁灭,人类没有灭亡,原主竟然回来了,这就有些尴尬了,瞅瞅身上价值不菲的物件,面对死亡的洒脱立马
变成了贪念。
一辆机场巴士载着客人进入了市区,不时有人下车,飞快的跑回家。
“一点都没变。”有人推开了没有锁的门,房间里除了满地的灰尘外,什么都没有改变,离家时打翻的水杯依然在地毯上。
“该死的,到处是蟑螂!”有人愤怒的叫,冰箱里的食物早就坏了,臭气扑鼻。
“谁偷了我的东西!”有人气得发抖,家里被人翻过了,衣服到处都是,笔记本也被人偷了。
马景海看着窗外,一道道黑色的气息不断地从地面升起,果然是有人才有这么美好的世界啊,可是,他化自在天为什么修改了作战计划?
艾蕾侬看上去是个美丽性感的女性,其实究竟是什么他很清楚,艾蕾侬没有说的事情,他根本不敢问。艾蕾侬说计划变了,那就变了,为什么变,新的计划是什么,马景海完全不知道。
马景海深深的呼吸,空气中的黑色气息进入了他的身体,城市里的人越来越多,估计顶多半个月,那些拼命逃离城市的人口又将回到这里,每天早晨又会是堵满了街道的汽车,中午的时候人行道上又会是送外卖的电瓶车游鱼一般到处乱钻,而到了晚上,五彩的灯光将再次照亮城市,而马景海最关心的黑色气息将会大量的永不停歇的产生。
这么美好的世界,为什么就不能成为他化自在天的前沿基地呢?占领这个边缘的星球看似没有战略价值,但是有更深远的意义啊。
马景海回想着计划,玻尔兹曼的人类处于宇宙中无数种族的最低层,存在的最大价值就是人类的负面情绪能够产生大量的其他种族需要的能量,不然如此孱弱的人类哪个文明有空多看他们一眼?
只要他化自在天的人占领了玻尔兹曼就会得到大量的能量,这些能量的质量不算高,数量也少了些,那些吸一口气就能吸干净整个玻尔兹曼的能量的高等级种族不屑一顾,但是那些低等级的种族却迫切的需要啊,低等级的种族大可以借助这些能量提升自己,虽然从偏僻的玻尔兹曼作为跳板进攻星际超人的大本营不太现实,但是有个可以提高低等级种族能量的源泉也是好事,整个他化自在天的兵力素质将会获得大
步的提升,说不定就能够积小胜为大胜,最终结束持久的星际战争了呢?
马景海认为这个战略非常的合理,投入少,一旦成功却会获得巨大的回报,失败也不会损失什么,可如此精美绝伦的战略为什么总部就放弃了呢?
“究竟是为什么?”马景海皱眉苦思,怎么都不能理解。
另一个城市之中,艾蕾侬与某个男子坐在一起,小口的吃着牛排。
“玻尔兹曼很落后,但我们必须学会像人类一样享受生活。”那个男子微笑着道,艾蕾侬优雅的将小块的牛排放入嘴中,一点都没有感受到牛排的美味。她喝了一口红酒,道:“你潜入玻尔兹曼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但能量恢复的速度还不够。”
那个男子无奈的耸肩,为了静悄悄的通过黑色漩涡,他不得不舍去了99.99%的能量,想要恢复到巅峰时期需要大量的时间,模拟人类的身体后对吸收能量有很大的影响,而且他还要花精力把几个分体从内到外都改造成真正的人类,而不只是一具像人类的皮囊,这又花了他大量的精力和能量。
“托大本营改变计划的福,我最近恢复的快了很多。”他微笑着,看着不远处的一个黑色漩涡,那个黑色漩涡缓缓的转动着,闪电忽闪忽闪的,但那其实不是黑色漩涡,而是他的拟态,以黑色漩涡的方式吸收能量比人类的形体有效的多,而且又不需要遮掩,他的恢复速度有了大幅度的提升。或者潜伏在玻尔兹曼的其余人对大本营改变计划颇有微词,但是他无所谓,大本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只要能够恢复能量,并且变得更强大,那就什么都无所谓。
“改变计划?”艾蕾侬笑了,放下了刀叉。
“不不不,老伙计,计划从来没有就没有改变过。”艾蕾侬看着那中年男子,“计划一直就是那个计划。”
那中年男子一怔,眼神微微眯了起来,问道:“也就是说,我得到的计划从来都是假的了?”什么占领玻尔兹曼,利用人类的负面情绪产生的能量培育和提升低等种族,进而提升整个他化自在天的实力的计划长远计划竟然是假的?他倒不在意他一直知道的计划是假的,战争之中有的要当然佯攻,有的要故
布疑阵,谁都只是一颗螺丝钉,没有必要知道太多的真实计划。所有人都知道完整计划,被抓住一个后就招供了一切就太狗屎了,他很理解自己只知道假计划,他只是为原计划竟然是假计划感到惋惜。
“对,这个计划毫无价值。”艾蕾侬淡淡的道。
“我们与星际超人的战争打了千年了,不少星系都在战争中毁灭,灭亡的种族比大海中的水滴都有多,可是,决定战争的重要因素一直是高端战力。”
那中年男子耸肩,当然如此,想想那些随手就能毁灭一个星球的超级高手,谁会认为夺取一个星球很重要?像他这样的实力的人其实无法决定战争的走向,但战争中总会从预料不到的地方冒出一两个天才,谁能知道那些看似不起眼的低等种族中不会有人因为多吸了一口玻尔兹曼的人类的负面情绪而变成了超级高手?超级高手也有是菜鸟的时候,一个培养新人的基地对长远而言非常的有必要。
“那个可能性实在太低了,我们等不了这么久了。”艾蕾侬淡淡的道,宇宙中不少种族的寿命极其的长,她和他的寿命都有十几万年,但即使如此连绵千年的战争也实在太久了,不论是超人还是他化自在天都流了太多的血,按照现在的节奏至少还要再打千年,不论谁赢了都得不偿失,要是浩瀚的宇宙中冒出了第三个强大的力量,坐收渔翁之利,把他化自在天和超人一网打尽,那就真是太可笑了,偏偏在宇宙历史当中这类情况多如牛毛。
“我们的真正计划是利用玻尔兹曼做实验。”艾蕾侬微笑着,那中年男子莫名其妙,实验?玻尔兹曼如此的落后,有什么实验可以做?
“马景海送了这么多玻尔兹曼的书籍到他化自在天,你就没有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艾蕾侬微笑着问。
“有趣?”那中年男子一怔,玻尔兹曼的书籍在他化自在天是有志进攻玻尔兹曼的人的必读课本,他没有记得有什么有趣的事情。
“玻尔兹曼不过是一个腐生文明而已。”那中年男子不屑一顾,玻尔兹曼人引以为豪的工业文明离不开化石燃料,而化石燃料的本质是什么?是玻尔兹曼星球以前的生物的尸体啊。玻尔
兹曼星球的文明的本质就是依靠以前死去的生物的尸体为生的腐生文明,低级且散发着腐臭,要不是有那么一点用处,谁愿意多看一眼屎壳郎?
艾蕾侬笑了,默默的取出了一本书放在了餐桌上,那中年男子一看封面,立刻就怔住了:“《山海经》?”他看过《山海经》,当时还对其中一些记载笑了半天,只觉世界真是奇妙,此刻看艾蕾侬郑重其事的取出《山海经》,立刻就想到了那些有趣的文字,汗水立刻从他的额头流了下来,再联想“实验”二字,一个巨大的计划忽然从他的心底冒了出来。
“大本营想要……”那中年男子换了一个更隐晦的词语,“……想要赢得战争?”
艾蕾侬笑了:“对!”
那中年男子闭上眼睛,终于知道为什么艾蕾侬特意跑来和他见面了,因为他是整个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现在,你该知道怎么调整重心了?”艾蕾侬问道。那中年男子缓缓的点头,他的所有能量都会转移到两个分体身上。
“十天,只要十天我就能够完成身体的彻底改造。”那中年男子慢慢的道。
艾蕾侬点头,悠悠的继续吃着牛排,她没有说谎,大本营的真正战略就是巨大的实验,只要成功了,立刻就能彻底干掉超人的根基,赢得整个战争,但是,赢得战争并不是至关重要的,玻尔兹曼有比赢得战争更加重要的东西。
“是我们先发现的。”艾蕾侬默默地想着,要是星际超人也发现了,又会如何呢?
“毁灭。”艾蕾侬默默的想着,对影响大局的变数容不得一丝的仁慈,星际超人别无选择。
……
南极地区。
陆易斯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整个人都圆了,她好奇的看着一群企鹅,想要靠近,却被胡晚晴牵住了手。
“不要吓坏了它们哦。”胡晚晴凑在陆易斯的耳边低声的道。陆易斯用力点头,睁大眼睛看着企鹅,其实也不是很漂亮,还是小鸡仔好玩。
“好冷啊。”陆易斯扁着嘴。胡晚晴嘻嘻的笑,全家人都忙着按照残破的剑谱修炼,抽不出时间看着陆易斯,所以她就带着陆易斯到处的乱跑,以后陆易斯长大了就能吹牛逼了,身高还没到一米就去
过了南北极,和企鹅近距离接触什么的。
“姐姐,不好玩。”陆易斯撅嘴,穿着厚厚的衣服一点都不方便。胡晚晴抱着陆易斯回到了温暖的考察站中,她快活的飞了起来,又委屈的看着胡晚晴:“姐姐,为什么我飞不高?”她就只能飞到三米多高,想要在飞高一些,怎么用力都飞不上去。
“因为陆易斯还是小孩子啊,等长大了就能飞得很高很高了。”胡晚晴道。陆易斯噘着嘴,真想快点长大,忽然又笑了:“姐姐,我知道怎么飞得高高的了。”她伸手脱掉了厚厚的防寒服,身上立刻轻了许多,果然好像飞得高了一点点。
“哎呀,还是太重了。”陆易斯垂头丧气,就差一点点就能摸到天花板了,低头看看脚上的鞋子,眼睛发亮:“姐姐,我脱掉鞋子就能飞到天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