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端顶着众人的嘲讽和白眼,终于是把粮食发放完毕,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
人到难时,落井下石的人多如牛毛,曲乙己冷眼旁观着这一切,或许是哀大莫过于心死,又或者是逆来顺受了。
总之,曲端刚刚被调过来的时候性子桀骜不驯,十分不服气,毕竟他也是西军中的老资历了,背景深,部下广,关系多,平常可没把别人放在眼中。
可杨惟忠却给了曲端全方面的打击,历史上那个赵构可不敢把这位声势滔滔的杨老太尉送去川陕,因为他老人家的声望实在是太高了。
所以,接替西军负责川陕的人便成了张浚,不是那个武将张俊张太尉,而是被赵旧任命到四川安抚人心的四川安置使处置使张浚张德远。
张浚接替了西军之后,接迭打了好几个败仗,富平之战更是大败亏输,要不是吴阶在和尚原大败金兵,凭借着劲弓强弩为大宋挽回了一分颜面,恐怕整个西北都得彻底丢失。
张浚已经被证明没有军事才能,赵旧自然是将其放养四川了。
曲端处理好公务之后,心意阑珊,偷偷拿起旁边的水壶抿了一口,里面装的是清酒,毕竟他负责的是后勤部门,弄点小酒并不算什么难事。
酒不醉人人自醉,曲端眯着眼睛说道
“来人,将本将军的军事堪舆图送来。”
曲端管着的十几个军士和两个小吏面面相觑,不过还是有一人照办,替曲端取来了东西。
少顷,曲端拿着地图皱着眉头敲着桌子,嘴里面自言自语的说道
“不能硬碰硬啊,完颜娄室可不好惹,我大宋的兵马又是各自为战,须守住才是,就怕有将官轻敌冒进。
陕州也不知李憨子那货能不能挡得住,俺看悬了,除非有一标人马在外牵制,否则陕州的陷落只是让金兵费些功夫罢了。”
曲端前后说法看似不一,其实也是暗合道理,一味的守城战根本无解,再强大的军队能够顶住几个月,还能顶住几年不成光是城内的粮食和补给就能让守军头疼,战争的消耗非常大,拼的就是人力物力。
而且守城战的关键是需要有外援,哪怕这外援可以为你打援或者是围魏救赵,能牵制这一部分攻城兵马也是不错的。
曲端又长叹了一口气,自己的部下吴阶在防守方面倒是颇有建树,可这一次战役的关键是要有精兵强将领兵救援。
西军之中好像除却自己之外,再无别人了,可自己却被贬为一个小小的帐下文书主薄,人言微轻如何能够建言
其实杨惟忠也能担此重任,可曲端下意识的将这位老太尉给忽略了,将近六十岁的老将还能经受奔波不成
中军大帐,姚干领完粮食之后回来复命,言道
“回禀大帅,吴副总管,末将领命归来,曲端这几日已经安分了不少,虽然还有怨言,却不复从前。”
“好,退下吧”
杨惟忠淡淡开口说道。
吴阶上前近身说道
“老太尉,您这么处置曲大,他以后会不会心生怨念,要么一蹶不振,要么视老太尉如同仇宼,未免有些得不偿失啊,不如早早的说开了。”
杨惟忠苦笑摇了摇头,言道
“官家在某北上之前就曾言明,曲端如同一匹烈马,若是不能驯服,杀之便可,官家还拿出了武则天劝太宗驯马的典故。
曲端性子太烈,有名将之姿,可咱们大宋容不下不听话的将军,过刚易折,曲大在老夫手里吃些苦头总比丢了性命强,你吴阶是想看着他死,还是想看着他活”
吴阶此时此刻还没有和曲大闹掰,双方还处在蜜月期,曲端还没有见死不救,坐视吴阶兵马被金兵包围歼灭,所以两兄弟的关系还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