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得惊慌,往身后坡上退去,大军结阵而行。”
李彦仙虽然知道局势不妙,估计自己是上了人家的恶当了。
不过,这个亏他不得不吃。
士卒全部惊愕,李彦仙怡然不惧,下令沿着山势布置旗帜,虚张声势,凭着柳树林的掩护,下令士卒们就地休息。
刚刚经历一场恶战,哪怕是这两千多虎贲之士,也有些吃不消。
打着折字旗的折可求冷漠的看着这一切,李彦仙不过才区区两三千的残兵居然敢冒充这么大的阵战,实在是可笑。
说起来,折可求此人乃是有名的折家将最后一代,宋初名将杨业的妻子折老太君就出自这个家族。
其家族世守麟府丰三州,兵精粮足,却并不作太多抵抗就轻易降顺。
坡上,宋军休息片刻之后。
又在整军备战,李彦仙部将邵隆、吕圆登、杨伯孙等人纷纷顶到最前头。
李彦仙苦笑道
“这一阵仗是有死无生,必须要把折家军的骑兵砍怕了,咱们才能从容撤退,否则两条腿怎么跑得过四条腿”
众人领命。
折可求虽被李彦仙屡挫,却欣赏其才,命人以高官厚爵劝降。李彦仙怒斥说“我宁愿作为大宋之鬼,何须官禄”
命壮士发强弩,将使者顷刻射死城下。
折可求勃然大怒,远远的在外边喊话道
“李彦仙你这个糊涂鬼,你身边的件事都是被你害死的,你以为你在第二层朕在第一层,实际上朕却在第五层。
还不是你理所当然的要带着大军偷营,又怎会落入朕的圈套”
“姓折的混蛋,老子早就料到了你会步下陷阱,又有什么好得意你以为老子没有后手,有本事快快攻上来。”
“李彦仙,朕终究是比你大上不少,你这样的话骗三岁的黄毛小孩去吧,全军都有,给朕冲杀
杀死李彦仙,夺回陕州城。”
折可求得意洋洋。
他李彦仙预判了自己的预判的。
朕预判了李彦仙预判朕的预判的预判
你以为自己在第二层,我在第一层,其实我在第五层。
“杀杀”
狭隘的山谷中发生了激烈的战斗,几乎每一秒都有人倒下,血流如注,大致就是这样的光景。
无数人影从四面八方杀出,黑夜当中也看不出有多少人。
他们手持长刀,专砍折家军骑兵马腿,一时间鲜血飞溅,断腿的战马滚倒在山沟之中,披甲的沉重躯体横冲直撞,将队列撞得混乱不堪。
折家军也不甘示弱发了狠,你砍我一刀,我就咬你一口,大家一起死好了。
血流了一夜,战至黎明时分。
双方就这样死死对峙着,既没有任何一方撤退,也没有任何一方冲杀,谷地主战场上的累累尸体和丢弃的战车辎重也没有任何一方争夺。
就象两只猛虎的凝视对峙,谁也不能先行脱离战场。
满地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大地。
折家军以骑兵三千担任正面冲锋,步军列置左右两翼,来对付李彦仙,没想到却没有取得大胜,双方都是惨不忍睹,其伤亡的比例更是让人触目惊心。
休息了良久,双方又从早上杀到中午,又从中午杀至下午,宋军的将士无一人怯战后退。
李彦仙手执长斧,在敌阵中往来冲杀。
虽然身受重伤,血染战袍,仍然浴血奋战。
第三日黎明,宋军百余骑突围而去,其余出城三千虎贲战士皆战死。
裨将邵云、吕圆登、宋炎、贾何、阎平、赵成皆死,并赠官录其家。
邵云,龙门人。
此战邵云兵败被俘,折可求欲命以千户长,云大骂不屈,折可求怒,钉云五日而磔之。
伪秦之人有就视者,犹咀血喷其面,至抉眼摘肝,骂不绝。
李彦仙凄惨的带着败军而归,残兵们哭了一夜,城中的老弱妇孺陪着哭了一夜,陕州府,更加艰难了。
李彦仙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