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营地前面无数的汉家撞令郎拿着简陋的武器去送死,他们这些人本来就是汉人。
可战场上的残酷便是如此,很多时候战场上没有对错,只有利弊。
李绰看着西军一出马就派出了麾下最强悍的骑兵,差点没有笑出声来,自己拿一些炮灰部队就把宋军最强悍的骑兵给打发了。
等自己的铁鹞子发力的时候,正是宋军骑兵疲惫之时,本来他以为这场战役的胜算只有六成,现在看来却是十成十了。
不过,李绰并没有大意,反而是对身后的副将说道:
“速速去金兵大营求援,虽然咱们也能打败宋军,但总不该让自家的儿郎死伤太多,毕竟咱们是来帮忙的,并不是来拼命的。”
李绰看得很透彻,虽然他觉得宋军没有翻盘的希望,但是他决定还是加上一道保险。
副将领命,很快就带着一队兵马直奔金兵大营。
李绰万般疑惑的看着宋军,总感觉有些纳闷,觉得自己是不是忘了些事情?
……
战场上,原本排成严密阵行的撞令郎如同疯魔的一般,不少人脸色惨白和队伍脱节,好多人一手捂着自己的肚子一手捂着自己的屁股。
臭气弥漫着整个军阵,甚至有些恶心的人已经抑制不住的放飞了自我。
黄流之物不绝于眼,面对着恶心的一幕,不少正常的士兵都难以忍受,整个大军的队伍越来越松散。
宋军骑兵在这一瞬间杀到。
尸横遍野,遍地狼藉。
二万多汉儿撞令郎在刀枪的簇拥下狠狠的撞上了宋军的骑兵大军。
他们中披甲的士兵都不多,如何能够挡住已经跑起来的宋军骑兵?无数的血肉之躯被轻而易举的撞飞。
烟尘弥漫,天地变色,西军的骑兵在肆意的追杀这些汉儿,狠狠的碰撞下,人仰马翻,惨号连天。
卿本佳人,奈何从贼?
西夏撞令郎们涌动的血水再一次渗透了郊野,草木饱尝久违的腥膻,大军后退数次,依仗地势再次结寨。
李绰眉头皱成了一团。
眼前宋军骑兵不过两三千之数。
他足足有两万多炮灰,可是这些炮灰溃散的速度超乎意料,他知道这些炮灰绝对不是宋军
的对手,他也没指望这些炮灰能够打赢宋军。
为什么这些炮灰的阵型这么松散?那些都战队呢,都是吃干饭的吗?
他的目标是让这些炮灰稍稍阻挡一下宋军,为自己的铁鹞子赢得时间,可自家这些炮灰怎么溃散的这么快?难不成他们都在演老子?
须弥之间,李绰感觉有些恍惚,手心手背都是密密的细汗,他压低了声音对身后说道:
“先让擒生军上去顶一会儿,这些该死的汉蛮子居然临阵叛变,回头把他们全部打杀了。”
一名骁将脸色苍白的说道:
“元帅,俺觉得问题可能不是出在他们身上,末将突然感觉腹中绞痛,今日宋军送来的吃食有问题啊。”
李绰脸色一变,怪不得他觉得前面的不少汉蛮子脚步虚浮,宋军在吃食中下了毒。
李绰和他的西夏大军,被自己的惯性思维害到了。
赵旧教会了他们一个道理,这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只是,李绰付出的学费有点昂贵,很有可能就是整个西夏。
毕竟这些天出征以来,宋军每天都是勤勤恳恳的,把做好的粮食送到西夏大军。
一两天没事,三五天也没事。
等到第七天的时候,宋军的火夫们露出了锋利的獠牙。
李绰心思更加凝重了,虽然不是全员中毒,可是,他已经发觉自己的部下至少战力折损了两成。
非战斗减员大大的打击了士气。
李绰把目光瞅向了不远处的金兵大营,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言道:
“给本元帅顶住,只需半个时辰,咱们就能配合金兵一起全歼宋军,铁鹞子速速出兵,给本元帅绞杀了当面之敌。”
他像是个红了眼的赌徒,目光从众将脸上一一扫过,沉声说道:“当今之际,别无他法,要想扭转颓势,唯有力死守!”
“若败,本元帅就拉着大伙一起死,为了尔等的家眷和部落,快快拼命,还有一线生机。”
一道道军令从军营中撇出。
李绰脸色阴沉的看着宋军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