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魏明珠回房间睡觉了,魏澜要在院子里逛逛,叫阿秀跟着。
逛到汤泉池子边,魏澜将这边伺候的两个丫鬟都撵走了。
发现魏澜要往池子的方向走,阿秀脚步迟疑起来。
魏澜回头,见她目光躲闪小手扯着帕子,问“怎么不走了”
阿秀看眼已经走出很远的两个丫鬟,心慌道“世子现在要泡池子吗听说刚吃完下水不好。”
魏澜明白这个道理,淡淡道“跟上。”
阿秀想到前日被他按在大石头上的种种滋味儿,耳朵都要着起来了。
魏澜先带她进了石室。
石室四周挂着灯,但没有房间那么亮,石室的门也很厚重,关上后外面的流水声都小了很多。
石室里的床比房间里的小了一半,魏澜坐上去,朝阿秀招招手。
阿秀听话地走过去。
魏澜拉她坐到怀里,开始亲她的耳朵。
没有任何掩饰,他带她过来,就是要在这里那样。
阿秀紧张,一边躲一边急着劝道“世子,咱们回房可以吗”
魏澜看着她水漉漉的桃花眼,哑声道“这边石头隔音。”
阿秀眸子微微睁大。
原来竟是为了这个理由吗
可,她在屋里也没有叫多大声吧
羞羞的,阿秀走神回忆昨晚,脸忽地被魏澜转过去,亲了上来。
魏世子与他的夫人在石室中琴瑟和鸣时,行宫里很多人都或多或少地想着他们夫妻。
丽妃守在年幼的二皇子身边,想到明早就要送儿子去皇子所,丽妃就跟有人要从她身上割肉似的不舍,看着二皇子肉嘟嘟的脸蛋,丽妃都想将儿子塞回肚子中,好让谁也无法分开他们娘俩。一边不舍,丽妃一边恨,恨猖狂的魏明珠,恨敢顶撞她的阿秀,恨帮着母子俩的袁紫霞、孔圆圆。
郭六郎的母亲郭三太太也还醒着。儿子在皇上面前犯了大错,虽然皇上没有追究,但郭家的脸丢大了,婆婆舍不得惩罚儿子,就罚她抄写经书,还把一切罪名加在了她头上,怪她没教好儿子,怪她连累了丽妃娘娘。
端王别院,端王又在酸魏澜“皇兄就是太偏袒他。”
袁紫霞泡在池子中,用她白皙美丽的脚轻轻踹了他一下“人家魏明珠本来就是冤枉的,皇上明察秋毫有错了当时谁第一个拍皇上马屁的”
端王的注意力都被她抬腿的动作吸引了,什么皇兄魏澜魏澜的儿子都被他抛到脑后,泥鳅似的游到了袁紫霞身边。
端王怀抱美人,他的皇兄惠文帝此时却一个人站在寝殿的窗边。
白日里魏明珠倔强的眼神,让他想到了魏浅。
因为魏澜的关系,惠文帝与魏浅也经常见面,他年长魏浅五岁,十六岁封王,当时魏浅还是个小姑娘,天真烂漫,无忧无虑,他随便弄些新鲜的玩意,就能哄得她笑。
当魏浅渐渐长开,惠文帝告诉自己,他一定要娶魏浅做王妃。
可是魏浅太美了,他喜欢魏浅,二哥雍王也打起了魏浅的主意,有一次魏浅受邀去参加一场花会,雍王竟买通主人家的丫鬟设了一个圈套,还在魏浅的茶里下了药。惠文帝并不知晓此事,他只是听说有机会见到魏浅,便跟着去了,也幸好他去了,才救下了魏浅。
当时魏浅药发得急,全身肌肤都泛红,处处火烫,惠文帝一则来不及送她去就医,二则担心稍迟一步会要了她的命,便在马车里替她解了药。
事后魏澜打了他一拳,但只有惠文帝知道,他帮魏浅解药时没有任何提前占她便宜的喜悦,看着她神志不清又因为药效做出种种她不想的举动,惠文帝只觉得心疼,只想杀了雍王替她泄愤。
魏澜打他是应该的,惠文帝也不屑解释什么,他只托魏澜转告魏浅,他会进宫求父皇赐婚。
然而天意弄人,就在同一天,母后、护国公夫人向父皇求得旨意,赐婚他与护国公之女。
惠文帝跪到父皇面前求父皇收回旨意,父皇只道君无戏言,旨意已经昭告天下,没有收回的道理。
惠文帝失魂落魄地回了王府。
那时的他还年轻,还没尝过什么叫真正失去的痛苦,所以他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
旨意无法更改,惠文帝去见魏浅,提出娶她做侧妃,并保证他一辈子会只宠她一个。
魏浅笑了笑,看着他道“不用了。”
那时魏浅的眼神,就像今日的魏明珠,明明眼里有泪,却倔强地不肯哭出来。
再后来,一把火带走了她。
惠文帝不相信,魏澜带他去看她的尸首。
惠文帝只看见她头上常戴的那支簪子,便再也不忍往下看了。
魏浅真的走了,带着对他的怨恨与失望,彻底地离他而去。
那一年,惠文帝登基称帝,不顾群臣反对,处死雍王府上下三十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