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阿秀眼中居然闪烁起了泪光,魏澜马上就要解释,但已经迟了。
阿秀一边哭一边指着魏澜骂了起来“我嫁给你二十年了,你居然说我贪慕虚荣你的意思是我嫁给你也是贪你的官图你们国公府有钱对不对呸姓魏的我告诉你,当年你弟弟悔婚我们家都已经不计较了,我爹也给我挑了个好人家,清清白白的读书郎,虽然比不得你有权有势,可人家不会瞧不起我,不会新婚夜对我冷言冷语是你跳出来说要娶我,你搅黄了我门当户对的婚事,现在明楷明檀都要成家了,你居然嫌我贪慕虚荣你给我说清楚,我贪你什么了,我仗着你当官去外面横行霸道了,还是我拿你们家的银子大手大脚出去乱花了”
阿秀越哭越委屈,越骂声音越大,声音远远传了出去。
院子里的大小丫鬟都恨不得自己没长耳朵,不敢听国公爷与夫人吵架,大家都躲得远远的。
过来请安的魏明榉、魏明楷、魏明檀坐在待客的大厅,都听到了后面传来的女子哭骂声。
涉及到当年长辈们的婚姻旧事,亲爹悔婚辜负了大伯母的魏明榉自觉不适合留在这边,朝魏明楷兄妹苦笑一声,告退走了。
魏明楷问妹妹“好好的娘为何又与父亲吵起来了,你可知道”
魏明檀想到了自己的婚事,母亲高兴她能嫁给萧璨,父亲是不同意,所以指责母亲贪慕端王府的权势
父亲怎么能这么说母亲
魏明檀想去帮母亲,魏明楷拉住她,不许她添乱。
那边魏澜被阿秀臭骂一顿,威严的脸波澜不惊,心中却接连冒出几个念头。
首先是愧疚,他不该那么说她,都把她气哭了。
其次是惊愕,阿秀居然还相看过一个门当户对的读书郎
跟着是猜疑,阿秀提到读书郎的语气,怎么仿佛她很遗憾没能嫁给对方,怪他坏了她的姻缘
最后是尴尬,孩子们应该都过来了,她这么大嗓门,叫小辈们听见成何体统。
“有话好好说,你别嚷嚷。”魏澜一边走向阿秀一边低声道。
阿秀正在气头上,偏要嚷嚷“你若不心虚,怕我嚷嚷做什么,姓魏的”
魏澜两个大步跨到她面前,一手将人抓到怀里一手捂住了阿秀的嘴。
阿秀愤怒地挣扎,口中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她像一头不甘心被捆缚的小羊羔,野劲儿十足,魏澜既要制服她又要提防被她咬手指,竟然比制服犯人还吃力。两人僵持了片刻,阿秀不挣扎了,低着头哭了起来,温热的泪水流到魏澜手上,比沸水还烫人。
魏澜心软了,松开她嘴,从后面抱着她道歉“对不起,我口没遮拦说错话了,你嫁给我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铺张浪费过,更不曾仗着我的权势作威作福,天底下谁贪慕虚荣,那个人都不可能是你。”
阿秀还是哭,委屈“明檀是我生的,就你是她爹,我是后娘对吧就你想给她挑好女婿,我只想挑个高门大户的亲家对吧你什么都不用说,你就是从骨子里瞧不起我,不然你再生气都不可能说出那种话。”
魏澜皱眉道“胡言乱语,我怎会瞧不起你我是太了解你,你想想你说的那些话,再摸着你的良心说,你高兴把明檀嫁给萧璨,真与萧璨端王世子的身份无关”
阿秀咬住了嘴唇。
她心虚了,魏澜刚要松口气,阿秀忽然凶巴巴地瞪了过来“我想我女儿嫁得好怎么了你难道不想她高嫁反倒希望她嫁个家世门第远不及你的你真不在乎门第,当初你会那么欺负我”
又翻旧账了,而且是他无法反驳的旧账,魏澜沉默片刻,反守为攻道“是,当初是我的错,不该提出娶你进门,毕竟你已经有了心上人,还是一个读书知礼的人,这么多年你对那人仍然念念不忘,足见用情至深,我竟然狠心拆散你们,真是罪过。”
阿秀瞪大了眼睛。
魏澜松开她,用一种抓到妻子与外男私会的眼神看着她。
阿秀下意识地辩解道“你别胡说,我当年只见过他一面,就记得长得还算周正,连模样五官都记不住了,才没有念念不忘。我们家都是老实人,嫁谁就一心一意地跟谁过,你少冤枉我”
魏澜挑眉“当真你真的已经忘了他,心里只有我”
阿秀用力点头
魏澜笑了,将阿秀拉到怀里,双手环着她的腰,俊脸贴着她被泪水打湿的脸颊,低沉又温柔地道“夫人对我一心一意,我也对夫人一心一意,咱们不吵了,嗯”
魏澜是个夜里热情但白日很少会对阿秀热乎的人,这样的柔声细语与单纯拥抱更是几乎没有,阿秀被他的脸一贴情话一哄,心里的气登时消了大半。
“不吵就不吵,明檀的婚事你得同意。”阿秀讲条件道,“明檀喜欢萧璨,你不能棒打鸳鸯。”
魏澜脸色大变。
女儿何时喜欢萧璨的还棒打鸳鸯,难道萧璨背着他接近讨好过女儿,甚至与女儿做了雌雄鸳鸯一样的亲密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