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条千里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来到这座本丸的。三日月宗近微笑地对她说出“这是你的决定”就消失了。明明在那之后她冥思苦想几个小时都没有任何结果。
可就在从通讯所面试回到宿舍的路上,接到桃井五月出了些事情会晚一点再来找她的电话后,红发少女本打算继续回实验室把她设计的辅助工具模型组装好,可眼前事物却突然变幻。九条千里只感觉身体一轻,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立于这个庭院之中了。
她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一句话,只不过是抬脚向前走了一步而已。
就有了现在这个状况。
裙摆上还沾了些泥土的九条千里茫然又陌生地看向围在她身边颜色各异的小脑袋,向来都是被人避着走的九条千里一下子显得有些茫然失措与不自在。
“哈哈哈,毕竟还只是个小姑娘而已呢。”捧着茶杯的三日月大笑起来,微垂的眼眸望向人群数不断增加的庭院中央。
“我是秋田藤四郎终于能见到主公了,好激动啊。”
“我是平野藤四郎无论何方,我都会陪伴您左右的。”
“诶等、等等,都是藤四郎吗”
“是大家都是粟田口的兄弟哦”
九条千里觉得自己遇到了人生危机。
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热情待遇的红发小姑娘突然觉得不受欢迎也挺好的。
因为她一时之间实在不能将这么多名字一一记住还与他们的脸对应起来。
“我是源氏的爱刀,名叫髭切,这位是我的弟弟诶多,哭哭丸”
“不是哭哭丸是膝丸啊膝丸不,我并没有在哭抱歉,兄长总是记不住我的名字,但请不要误会,我们兄弟的感情是很好的。”
刚把目光从露出了“原来如此”这样的表情的兄长脸上移开的膝丸,下一秒就看到了自家主公看向兄长亲人般的眼神。
膝丸:
加州十分贴心地解释道:“主公大概一时之间也记不住这么多名字吧。”
在一旁教训眼神漂移的鹤丸国永的压切长谷部的耳朵动了动,一下子就有了主公记不住自己名字即将失宠的危机感。
鹤丸什么时候都可以教训,主公就不一样了。
于是压切长谷部轻咳了两声,收起了对付鹤丸凶神恶煞般的表情,一本正经地自我介绍道,“我是压切”
“长谷部”小姑娘抢答道。
只不过在她抢答完,不光是压切长谷部,连她自己也愣住了。
九条千里为自己不切实际的举动而感到微微的脸红,她颇为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尴尬地笑了几声,“抱、抱歉,那个我记得你的声音。”
小姑娘连耳朵都红了。
而压切长谷部就不一样了。
压切长谷部熟了。
前者以一种安详的表情头顶冒烟地向后倒在了像妈妈桑一样担心的烛台切怀里。
“药研药研在哪长谷部冒烟了”
明明庭院里是这样嘈杂又热闹的模样,和三日月一并坐着的莺丸却仍然保持着安静又雅致的模样。茶水中央立着的茶梗浮浮沉沉,这位千年老刀悠悠然抬起眸来,声音似是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