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求你绕过我们！”

元映却懒得理会，那些人还欲求情，离得不远的烛阴稍一动手，那些人下一刻便说不出话来，指着喉咙倒在地上，眼睛瞪得老大，不知在经历什么痛苦。

元映又看卿竹带头的吃味那组，笑了笑：“你们说不想离开，只是心里有些吃味？”

卿竹硬着头皮，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了来，“是……”

“好。”元映又随意点了五个人，就在剩下的那些人松了一口气时，元映压着嗓音，非常像个大反派似地道：“其余人，一律跟刚才那三人一起去喂万蛇坑。”

这次跪的人比刚才还多，可惜这次右护法有经验，在他们还未开口前就喂了毒粉，那些人有的抠嗓子有的双眼通红，瞪着元映的样子仿佛与他有血海深仇。

作为众人焦点的元映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仿佛对这些人恶毒的视线毫无所觉，“好了，就这样吧，剩下的人该去哪不用我说了吧？”

仅存的火种们，包括死里逃生的卿竹在内，俱是瑟瑟发抖，再不敢多问几句，老老实实地告了礼，然后结成队往山下的泠芳院走去。

烛阴招来下人将地上那些被他喂了毒粉的人拖走，等周围安静后，他才转过身冲慵懒无聊状的落雁君道：“城主，这次属下出去发现一件古怪之事。”

“嗯？”

“有人顶着落雁城的名义在外滋事，似是要挑起我们与武林白道的纷争。”

元映兴致缺缺，“这不是习以为常的事吗？”

他们作为魔道之首，有太多做坏事却怕被报复的人给他们推锅。

“这次不一样，连投奔落雁城的都有被劫掳剿杀者。就连胧月宫那边也被打着落雁城旗号的人骚扰过。”烛阴顿了一瞬，提出自己的分析：“似是有人要刻意孤立落雁城。”

胧月宫是魔道上数一数二的邪宫，宫中大多是女子，她们仇视男子，以杀尽天下负心汉为己任。但因为其宫主与上任落雁城主孤白蔓交好，所以一直都与落雁城有所往来，也承认落雁城魔道之首的位置。

“有点意思。”元映不怀疑自己的右护法，烛阴是除他之外，或者说比他还对落雁城上心的人，“刚刚指给你的那些人，你去调查番看能否有什么线索。可能真是本座许久不发脾气了，这些人都不把落雁城当回事了。”

“是，属下会好好调查。”烛阴低头应道，想到刚才那些人，他又不由有些疑惑：“主子为何会突然对这些细作下手？之前不是……”

留着他们当成孤飞尘的替身吗？

元映明白他未尽的意思，他伸了个懒腰，从莲座上站起身来，语气寻常随意道：“没什么，看久了也觉得没意思，你这些天在外面或许不知道，本座找到一个更好玩的。”

烛阴确有耳闻，“您有了新的宠侍？”

元映微微一笑，“是哦，他好像真被本座骗过了，傻乎乎地要将一整颗真心许给本座。”

刚走到门外的男人脚步一顿。

殿中烛阴有些迟疑：“那左护法……？”

元映以为外面是婢女的动静，继续跟烛阴演，狐狸眸子微微弯着，似多情又专情道：“水中月是天上月，哪有那么好捞呢。”

烛阴沉默，心想原来城主一颗心仍系在孤飞尘身上，只是因为左护法给不了他回应，才从其他人身上找乐子。

有些相似的经历让性格沉闷的男人对元映生出感同身受的怜悯，原以为他变心而起的嫌隙也无形中消弭。

“城主想开些，左护法对你还是好的。”

对比当年对他不假辞色的孤白蔓，孤飞尘对元映已经很不错了。

元映没接男人的茬，心底对烛阴给孤白蔓当了一辈子的备胎，就想让他也给孤飞尘当一辈子备胎的想法嗤之以鼻。

“本座过几日要去一趟中原，你在落雁城好好守着。”这是他喊烛阴回来的最终目的。

“是。”

“好了，没什么事了，你先下去吧。”

烛阴应声行礼告退，临出门时，他似有所觉，往门口柱子后看了一眼，见着那不小心露出来的雪白衣角，他嘴边浮出一抹嘲弄的笑，也不多说什么，自顾自向山下走了。

好一会儿，等人彻底离开后，面无表情的律星洲走了出来，他低头看着手里筹钱买来的礼物，远处残阳半阙，橘红的霞光散了过来，却如何都驱散不了他脸上的阴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