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念转过身,见林星旭小跑过来“一起上楼吧。”
老师住14楼,他们住20楼,中间有段电梯。
余念“你先去吧,我这要还有点事。”
林星旭扫了眼她的手机,目光一顿,哦了声。
见少年身影消失在电梯口,余念才低下头“哥哥。”
开着视频,陆知秋听到刚才是男生的声音。
他微微皱眉,没有说什么“赶紧上楼吧。”
“好。”
余念疑惑地看了眼屏幕,那边晃动的实在厉害,偶尔还有脚步声。
“哥哥,你在外面吗”
“嗯。”
余念走到电梯口,见门马上要关上,连忙摁键。
电梯门缓缓打开,里边赫然站着林星旭。
余念“”
林星旭“”
这种情况下再回避有点刻意,余念清了清嗓子,走进电梯。
林星旭又望了一眼“在打视频”
“嗯,”余
念将手机举起来了点儿,“打个招呼吧。”
林星旭抬头,吓了跳“小,小陆总。”
惊吓之后又有点儿放心,圈里人都知道陆知秋和余念关系好,两人视频很正常。
男人垂下眼,没什么情绪地“嗯”了声,就当是应了。
转眼电梯到了二十楼,林星旭走在余念身旁“明天要比赛,你今天早点休息。”
余念捂着手机,敷衍地应了声,想着回房间再和陆知秋视频。屏幕里男人也挺配合,没再说话。
走出电梯间,两人拐了个弯,走入一条长廊。
房间在长廊末端,远远的站着一个人影,余念视力不好,看得不大真切,只觉得身形有些眼熟,人高腿长的模样。
余念心头一震,没敢往那方面想。
“睡前喝牛奶能助眠,”林星旭侧头看她,“你那有牛奶吗”
余念不想与他对视,垂下眼“没有。”
两人慢慢向前走着。
“我那儿有,”林星旭说,“我给你热一杯”
余念看着地毯上繁复的花纹“不用了,我”
这时候,手机里传来一道声音“抬头。”
不知是不是错觉,余念总觉得那声音真切的很,仿佛就在耳畔。
灯光投射在地毯上的光突然被挡住,她下意识抬起头。
便见三步之外站着一个人,宽肩窄腰,黑衣黑裤,脚边放着行李箱,头上的鸭舌帽遮住大半张脸。
少女圆眼微瞪,手一抖,手机掉到了地上。
耳畔传来男人低沉的笑声。
“怎么,见到哥哥这么惊讶,”陆知秋挂了电话,下巴微抬,“小姑娘有没有出息。”
陆知秋房间就订在隔壁,余念在门口等他放好行李“去吃宵夜”
“时间不早了,”陆知秋看了眼时间,“不去睡觉明天不是要比赛。”
余念说“我睡不着。”
陆知秋突然过来,她又惊又喜,心情还没平复。
男人以为她紧张明天比赛,笑了笑“好,哥哥请你。”
两人挑了家附近的火锅店,点好菜,余念问“你怎么提早来了”
“看到有早一点的机票,就改航班了。”
陆知秋替她拧开汽水瓶盖,抬起眼“怎么,不欢迎我啊”
“怎么会”
小姑娘喝了口汽水,耳朵尖有点红“你也不提前和我说”
陆知秋勾了下唇“提前说就没意思了。”
菜很快上齐,余念还没缓过神,盯着起伏的锅底出神。
然后随手夹了块青菜,小口小口咬着。
陆知秋看了她一眼,夹起块烫好的牛肉放到她碗里“小孩,吃肉。”
“哦,好。”
小姑娘叼着生菜吧唧吧唧嚼完,刚咬了半块肉,猛的抬头“不
准喊我小孩”
陆知秋“”
他放下筷子,似笑非笑地看她“不喊你小孩喊什么,你本来就是小朋友。”
“我才不是小朋友,”余念抗议,“我也就小了你八岁而已。”
“八岁还不多”
“我说不多就不多,”小姑娘难得急了眼,“我不管,你不准喊我小朋友”
陆知秋只当她发小脾气,纵容着“好好好,那我喊你什么”
少女气鼓鼓的“喊我名字。”
“余念”男人一顿,“不好,哪有哥哥喊妹妹全名的。”
余念一听哥哥妹妹就头疼“我也不是你妹妹”
“不是我妹妹”
陆知秋一听乐了,探过身,屈指刮了下她鼻尖“好啊你,这段时间我白养你了”
余念不知道怎么和陆知秋说,怎么告诉他自己心里那点难以启齿的小秘密。
她不喊他哥哥,试图跨越八岁的鸿沟,让他喊自己名字,全是因为她喜欢他。
因为喜欢,余念不想让陆知秋给她套上“妹妹”这个刻板印象。
她抬起眼,便见男人唇角微勾,眉眼温和地看着她。
“你这么一说,我倒记起来了,走的那天,你是不是喊我陆知秋了,”他散漫道,“念念,胆子大了,不要我这个哥哥了”
余念的心因为那声念念高高跃起,又因那句哥哥重重砸下。
她垂下眼,不敢与男人对视,鼻头忽的有些酸涩。
小姑娘仰起头,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听到男人问“怎么了”
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呼出。
半晌,少女低下头,扬起一个甜甜的笑“没什么。”
余念忽然想起在书上看到的一句话: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如此情深,却难以启齿。
就像课间午后,在草稿本上无意识写下的名字,一页又一页,那悸动只属于她一人。
而旁人,永远无从知晓。
一夜无梦。
比赛八点半开始,余念第二天醒的很早,出门的时候林星旭站在外边,问她要不要一起吃饭。
余念顿了顿,正要拒绝,耳后传来关门的声音。
陆知秋倚着门框,声音淡淡“她不去。”
“哥哥”
余念转过身,有些惊讶“你怎么起的这么早。”
“你就要比赛了,我躺床上合适吗”陆知秋收起房卡,“走,陪你去吃饭。”
余念早上没什么食欲,要了份餐厅的西式招牌,只吃了两片面包。
陆知秋扫了一眼“把牛奶喝了。”
小姑娘嘟着嘴,不大愿意的模样。
“多少喝一点,”男人语气温和,“我不想待会儿接到赛委会电话,说你低血糖晕倒在考
场。”
余念“”
她捧起牛奶杯,小口抿着“你什么时候去开会”
“晚上。”陆知秋报了个酒店名字。
余念微微一顿“我们比赛地点也在那。”
“是吗挺巧的,”陆知秋拿起手机,“那酒店就订在那吧,省的你来回跑想在北京玩几天”
“都可以。”
少女垂下眼“我听你的。”
比赛有
统一车辆接送,陆知秋便没陪着,把余念送到楼下。
酒店门口人来人往,考生们陆续钻入大巴,男人站在阳光下,五官轮廓流畅漂亮。
“去吧,放平心态,”他微微一笑,“我们念念是最棒的。”
余念红着脸走上大巴,同行的一个女生问她“余念,刚才车边给你递包的男生是谁啊,长的好帅啊”
“是男朋友吗男朋友吗,”另一个女生探过头,“他看上去年级比你大一点诶,但你俩站一起好般配”
在一旁听歌的林星旭摘下耳机,转头看着余念,神情复杂。
“不是啦,”余念将头发别到耳后,指尖擦过发烫的耳根,“一个朋友而已,你们别瞎猜。”
送走余念,陆知秋回房收拾行李,司机等在楼下,送他去了市心的酒店。
身份摆在那,陆知秋刚下车,就有人上来迎“陆爷,您可算是来了。”
“房已经给您开好了,这是房卡,”迎宾接过他的行李,“交流会主办的那几位想请您吃个饭,您看您中午”
魔都和北京差着十万八千里,照例说两边应该没什么联系,但国内纹身圈就这么点大,陆知秋又连拿了两届ta冠军,难免会有圈内人向他讨教,还有不少人求他收徒。
陆知秋虽然不收徒,但人家大老远跑过来,能指点就指点几句,一来二去全国各地的人都认识一点,去哪都有人把他供着当座上宾。
“中午我过去,”陆知秋顿了顿,从皮夹里拿出一张卡,“你再去开间房。”
迎宾一愣“您这是”
男人抬脚往里走“家里有个小朋友在北京,开完会带她玩两天。”
午餐也在酒店里,组局的是北京这块几位资历深的刺青师,年纪都比陆知秋大许多,便唤他们一声老师。
几人平时偶尔也有交流,吃饭时的氛围也不错,聊了会比赛的事,话题就扯开了。
“这届比赛,陆爷打算扎什么”
陆知秋夹着烟“还没想好,到时候看主题吧。”
ta在复赛会有一场主题比赛,类似于小学里的主题作文,主办方给一个题目,选手跟着题目做刺青。
陆知秋当年第一次参加ta,主办方给出的主题是“花”,他将东方传统的莲花以美式风格呈现,在背上扎了一片生命之树,自此一战成名,在圈内声名鹊起。
“四年过去,你也从新人变成老人了,”席间有位年纪较大的感叹,“这次ta报名人数翻了一翻,多了不少新面孔。”
陆知秋从容不迫道“各行各业都需要新鲜血液。”
“话是这么说,但有些人太过自信我看了眼作品图,那走线和得了帕金森症似的,初试就得被刷。”
那人顿了顿,语气暧昧了些“我看了眼参赛名单,你猜谁也来了”
男人懒懒地抬眼“谁”
那人道“宋琦。”
宋琦现在在北京扎根,她和陆知秋的事有少数人知道,大家嘴都严实,不会随便提起。
只是现在众人都喝了酒,才会在席间当玩笑谈起。
陆知秋半阖着眼,牙齿咬着烟,半晌,唇间逸出一丝白雾。
“来就来,”男人低嗤一声,毫不在意,“她不嫌丢脸就行。”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是一篇暗恋成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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