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娘子本身立得住,关系又硬,这几重关系下来,就算她行动间还是略随性些,也没人敢瞧不起她。
且她见识又广,武艺高强,性子又开朗,她放松下来后说个几句就能把人吸引过来,因此和同桌的三位恭人谈得不错。
文皎见她如此,放心一笑,再远远的看看玉儿那一桌,五个小姑娘也说笑得正开心,便专心和于巡抚夫人丁氏谈论儿子孙子教育问题。
于巡抚已经官至二品,自然知道子女教育的重要性,他家也是从孩子一两岁开始就教读书习字,等大了三四岁,最晚不超过五岁,便请先生开蒙上课。
丁氏的大孙子于光远前两年便开蒙请了先生,二孙子于光卓明年也要去读书。
正好青玉翻过年是三周岁,虚岁也四岁了,和丁氏膝下养的两个孙子岁数差不多。
文皎听了丁氏说于家请的先生是进士出身,虽然只是三甲,却也觉得难得了。
大燕朝之中,教育水平最高的三地是京中,苏浙一带并山东一地。
京都是天子脚下,苏浙富庶,山东是孔孟之乡,自然都是人才辈出。
每届会试殿试,若不是朝中为了各地势力平衡,会多取它地之士,估计二三百的进士名额都要被这三地举子包圆儿了。
而西北地广人稀,进士举子自然也不多。林海在扬州和京城都能轻松找到二甲进士给家中孩子上课,但在这里却要多费些功夫了。
说句不好听的,这里三年出几个进士,自然是勤奋谨慎力争上游,连丢官的都少,哪儿那么容易请来你家做先生
于家这位先生姓东,年已五十二岁,一生仕途不得意,流转各处做了县令知州,倒是学问扎实,见识也多。只因身体不好,所以早早退下颐养天年。
恰是遇到于巡抚家要请先生,他自家虽然不愿意再做官,但儿子孙子也都要读书,能和于家攀上关系,往后自家孩子也能走得顺当一些,因此到了于家任教。
丁夫人自然说得比上头委婉许多,文皎从心里还原了一下,笑道“你家能找到这么一位好先
生,真是难得。我想着我家青玉正好也该上学了,不知道他方便不方便再教一个学生”
文皎话中的意思丁夫人一听便知,笑道“先生那里好说,夫人不弃嫌,什么时候方便,只管把孩子送来,多一个同窗,也让我家两个小子知道厉害。”
听了这话,文皎谦虚道“青玉还不到三周岁,字都没认全呢,哪儿有什么厉害不厉害的。只要他读些书懂得道理,我就知足了。”
这时提督夫人从氏问道“今儿怎么不见夫人家的哥儿”
文皎便回说在他姐姐们的先生那里上课呢,由此又引发了夫人们对教育自家女儿的讨论。
因为开国皇后立下了选女官制度的缘故,大燕几十年来,越来越多的人家开始重视女子的文化教育。
秀才之女便可以入宫参选女官。若是选中在宫中服侍十年出来,不说才学能为都大有长进,只说得了的官位品级,可是与在朝官员同等的分量。
且一位五品女官出宫后,不管其出身如何,她在婚姻上的优势,几乎可以比拟公侯尚书侍郎之女。
就是六七品或是品的女官女史,身上也都贴着“皇宫认可”的标签,就算年龄稍大些,也有不少人家求娶。
女官五年选一回,五年放一回,眼看着出宫的女官都得了好出身,亲朋好友乡里乡亲的能不眼馋
就算是不想让女儿去参选的人家,有的也会让女儿多读几本书,识得字。
朝廷重臣或是公候之女自然不需要参选,但世人皆有比较之心,眼看出身不如自己家的姑娘们都文采皆通,身上有一技之长,出身高的人家和闺秀本来就心气儿高,也不想被比下去。
有些人家直接让女孩子和兄弟们一起同先生上课,有些人家会另请女先生来家教学。
若不是林海文皎自江南回京时带了三个族侄族孙,英莲陆清又是别家女子,一同上课不方便,林家应也是男子女子一同上课的。
今日来的两个姑娘,从提督之幼女从卓逸十三岁,军粮道权文滨之幼女权燕秀十五岁,都是充作男子一般养大,性子都豪阔大气,和黛玉三个十分谈得来。
提督夫人从氏说着说着叹了一句“女孩子还是养得胆子大
些好,养得和病猫儿一样,出去不是白受人家欺负”
文皎十分赞同这句话。
这世道本来女子就有诸多限制,三从四德就是女子身上的好几道枷锁。若是她们教女儿,还都教得只会“温婉贤淑”那一套,被欺负了不懂反抗只会哭,不是让女儿自寻死路
她举杯笑道“当为夫人此话饮一大杯。”
作者有话要说陆溶掰着手指头算初六初七初八初九而后悲愤的看着作者我都带了四个下午的娃了,你为什么还是不给我见林姑娘
作者美滋滋的吃了一口酸奶,然后假装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