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前台工作人员的温柔的女声消失在听筒以后,车厢内寂静了几秒。
这几秒静的,就连轻微的引擎声都显得那么让人烦躁。
岑旭问了句“她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孙醒得的脸色也并不好,不好的原因是害怕接下来岑旭大发雷霆,自己无辜受牵连。
他机械的转过头,“前台说,冯秘书白天就已经退房离开了”
岑旭咬紧后牙槽,眼神一瞬间变得冰冷。
狂风暴雨即将来临,孙醒得这么圆滑的人,此时也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安慰。
看着老板阴沉的脸色,孙醒得想,这个冯秘书还真逗,还真敢。
岑旭转头看向窗外。
落日斜,晚风冷。
南岭市街道两旁高大粗壮的法国梧桐树正处于生机勃发的阶段,树叶在灯光微弱的光影下斑驳陆离。
也不知冯景觅以前是不是夹着尾巴做人,现在的性格竟然乖张到这个地步。
冯景觅第一次忤逆他的时候,岑旭说过,我跟人相处,不管是地位尊贵还是身份普通,一开始都会留足面子,我比你大五岁,不管是从工作关系,还是从年龄差,我是你长辈,你要懂得尊重。
不过她一直都不太懂尊敬是什么。
每次一提到“长辈”二字,就像触及到她叛逆的爽点,会非常激动的追问他。
长辈您见过哪个家里的长辈会睡自己晚辈的您是不是忘了我帮您回忆回忆
想到这里,岑旭闭上眼。
跟比自己小五岁的人,真是难沟通。
静默数秒,他忽然说话
“那就换个酒店住。”
再说话时,脸色已经恢复如常。
孙醒得有些诧异,握了一下方向盘,从后视镜里看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出刚才残留的一点一滴不悦。
可惜岑旭控制情绪的本领很到家,也有可能他高估了冯秘书在岑旭心中的份量,总之岑旭的脸色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淡漠。
不仅没有为此怎么样,甚至低下头,继续处理工作。
孙省得只好问“那安排好的吃饭的地方还去不去”
“去,当然要去,”他语气如常的笑了笑,反问孙省得,“为什么不去”
孙省得无言以对。
孙省得虽然在岑旭身边工作很久,大多数时候很了解他,但是在女人这块,实在没积累多少经验,因为岑旭有洁癖,所以在女人这块,不管是那些含羞腼腆的,还是奔放大胆的,有人引荐或者工作上碰到,即使勾搭的再到家,岑旭都不曾染指。
不过一旦这个男人空窗期过久,圈内知道情况的,且跟岑旭关系要好的友人,几乎都要认为岑旭某功能障碍,或者喜欢男人。
孙省得作为随从,当然知道岑旭不是个gay,但是两个大男人又不会谈心聊感情,有时候,他就会觉得岑旭这个男人真是比女人还难懂。
如果说女人心海底针,那么岑旭的心,就是汪洋大海的一枚绣花针
难懂,实在难懂。
冯景觅闲赋在家了几日,这期间林文并没有给她接风洗尘,原因是林文忽然被公司派出去出差,原本定好去某家很有名的烤鱼店吃清江烤鱼,吃过饭去做脸,做完脸再修个指甲,晚上点钟正好回李家。
因为做指甲是在她归国前就约好的,冯景觅为这事还特地留了好几天指甲。
在她百无聊赖这几天,跟岑旭没有任何联系。
冯景觅当然知道自己这次完完全全的惹毛了他,可以说没给任何一丁点面子。
不知道怎么回事,也可能是怨念太深,只要一想到岑旭会因为她一声不响离开而气炸,心里就说不出的爽,不过如果岑旭有天发神经,心甘情愿的拿着一颗真心让她rou的话,冯景觅会更高兴。
想到这。
冯景觅在心里过了一把瘾。
这天,她早晨七点就醒。
不想这个时候赶上一家人最热闹的早餐时间,故意赖床,一个半小时后才下楼。
经过走廊,还没到楼梯口,听到赵秀雅发出的,经过沧桑岁月洗礼后,不太悦耳的声音。
今天真是奇怪,往常这个时候,舅妈不是跟处的不错的贵妇太太们出门逛街,就是牵着家里的贵宾犬遛狗,应该不在家才对。
听动静,好像在客厅招待客人。
她透过楼梯的扶手露了个脸,本打算看一眼是谁就回房,没想到先一步被看见。
“觅觅”
对方冲她招手。